他抬头看看后视镜,当然什都没看到,只看到路面上空荡荡,下着滂沱大雨。接着他忽然伸手摸摸额头。“你还好吗?”
“没怎样。”没有发烧。至少这是可以百分之百确定。爸爸发现没发烧,似乎松口气,立刻把手缩回去握住方向盘。“你坐好。”他说。赶紧乖乖坐好。接着,他又全神贯注看着前面湿漉漉马路,开动车子,不过,注意到他咬紧牙关,而且越咬越用力。猜,他定是在盘算,究竟是该带去看帕里什医生,还是应该把抓去打屁股。
没有再提到那辆黑色车子,因为知道爸爸不可能相信。然而,真认得那辆车。见过,就在奇风镇马路上。它常常沿着马路呼啸而过,轰隆隆引擎声惊天动地,让人很难不去注意。每次那辆车从眼前冲过去时候,都感觉得到那股热气,看到路面上闪闪发亮。有年8月时候,天气热得吓人,那天,跟几个死党在商店街制冰厂前面晃来晃去,享受冰块散发出来凉气。当时戴维·雷告诉:“那是全镇跑得最快车。爸爸说,没有辆车能够跑得赢午夜梦娜。”
没错,那辆车就叫做午夜梦娜。那辆车主人叫史蒂维·考利,大家都叫他小个子,因为他虽然已经二十岁,但身高差不多只有米六。他抽烟抽得很凶,根接着
样过得很快乐。这时候,终于明白他是在暗示,万那辆旧脚踏车修不好,也只能认命乖乖走路。远处云雾缭绕山岭传来阵阵雷声。眼前马路百转千回,必须小心翼翼,感觉上像是牛仔驯服野马。那刹那忽然有种奇怪感觉,于是就回头往后看。不知道自己为什会突然心血来潮,但就是回头。
那刹那,看到后面有辆车正朝们车子冲过来。速度非常快。
立刻汗毛直竖,猛站起来,全身起鸡皮疙瘩,感觉仿佛成千上万蚂蚁在身上爬。那是辆黑色车子,底盘很低,外形很剽悍,镀铬水箱罩闪闪发亮,像黑豹森然利齿。们后面是条长长弯道,刚刚爸爸开过来时候小心翼翼,不断地交互踩刹车和油门,然而,那辆车却转眼就绕过那个弯道,快如闪电。们车子引擎轰轰作响,可是后面那辆车却悄无声息。看到驾驶座上有个人影,而且那人脸色片惨白。注意到乌黑引擎盖上有橙红色火焰图案。那辆车迅速逼近,几乎快要撞上们,而且丝毫没有要减速或转弯迹象。立刻转头朝爸爸大喊声:“爸爸!”
爸爸被吓得全身震,方向盘歪下,车身立刻向左打滑,偏过中线,但爸爸回过神来,赶紧把方向盘打正,车子才没有冲进树林里。接着,车子终于又切回车道,停住。爸爸立刻转过头来看,注意到他眼中射出怒火。“你疯吗?”他大吼,“你想害们两个起送命吗?”
又转头看后面。
那辆黑车不见。
他没有超车,也没有转弯,就这不见。
“看到……看到……”
“看到什?在哪里?”他继续逼问。
“…………好像看到……看到辆车。”说,“那辆车差点……差点就撞上们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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