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,你这个狡猾老狐狸!”爵士人已经发现,们这位老欧文不动声色地下步看似简单棋,其实已经布下个致命天罗地网。“看样子,你是打算把生吞活剥,连骨头都不剩,是不是?哼,骨头硬得很,你不怕咬断牙齿吗?”于是他下步棋,危机立刻解除。
多拉尔先生身材矮矮壮壮,那张脸看起来活像斗牛犬。他那灰色眉毛又粗又浓,而且像杂草样东翘西翘,
“头顶不要剪太短,两边剃短点,这样可以吗,汤姆?”
“这样可以。”
“知道。”
每次佩里·多拉尔先生给客人理发之前,定会先来上这段开场白。他是商店街元理发厅老板。不管你告诉他要怎剪,他剪出来永远都是他招牌发型:头顶不要剪太短,两边剃短点。当然,现在说可不是他那种招牌发型,而是真正“理发”。块五毛钱,你会得到真正贵宾级待遇。他会在你脖子上围上条蓝色镶边罩袍,然后用剪刀慢慢剪,用推剪修边,接着在你脖子后面涂上热热肥皂泡,用锋利剃刀剃掉上面细毛。最后,他还会从那些神秘瓶子里倒出很多发蜡帮你抹上。说“神秘瓶子”,是理发椅上方那个架子上摆各种牌子瓶瓶罐罐。每次到多拉尔先生店里去理头发,都会注意到那些瓶子里液体都是半满,而且每次看,瓶子里那些液体始终维持在同样高度,没有变多也没有变少。而每次理完发之后,准确地说是“剃光”之后,多拉尔先生会把你身上罩袍拿掉,然后用把刷子把你衣领上头发刷干净。那根刷子毛感觉好粗,仿佛是用猪鬃做成。接着,多拉尔先生会请客人吃东西。最上面那个架子上摆罐花生糖,那是大人吃。至于小孩子,则是有各种不同口味棒棒糖可以选择——柠檬,葡萄,樱桃。
“天气真热啊。”多拉尔先生用把梳子撩起爸爸头发,剪掉发梢。
“真是热。”
“不过,还没有热到破纪录。1936年今天,气温热到摄氏三十九度。”
“1927年今天热到摄氏四十度!”理发厅后面欧文突然插嘴。理发厅后面常常有群狂热棋迷聚在那边下西洋棋,头顶风扇正好把那里吹得最凉快,们这位上年纪欧文·凯斯科特先生就是代表人物。常常可以看到他和爵士人加布里埃尔·杰克逊两个人在那里捉对厮杀。老欧文满脸都是皱纹和老人斑,整张脸看起来很像某个奇怪国家地图。他眼睛又细又长,手指头很长,乳白色头发披散到肩上。对多拉尔先生来说,帮老欧文理头发肯定是种酷刑。至于那位加布里埃尔·杰克逊先生,他是位修鞋匠,他小铺子就在理发厅后面。他是黑人,头铁灰色头发,肚子很大,留着小胡子。爸爸告诉过,加布里埃尔之所以会有爵士人这个绰号,主要是因为他会吹竖笛,不过,只要他吹起竖笛,连死人都会吓醒。杰克逊先生把他那根宝贝竖笛收在只黑色盒子里,片刻不离身。
“到7月还会更热。”杰克逊先生说。他手上拿着颗棋子,正在考虑要怎下。“欧文,你已经打算要将军吗?”
“还早呢,杰克逊先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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