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唇伤口愈合,头也消肿,然而,受创自尊和自信并没有随之复原。心里创伤,外表是看不见。也只能默默承受。
星期六那天,爸妈带去公共游泳池游泳。游泳池里人山人海,挤满中学生。必须顺带提下,这座游泳池只有白人才可以进来。妈妈看到那清澈碧绿池水就迫不及待地跳下去。爸爸在池边找把椅子坐下,不管和妈妈怎拉他,他就是不肯下水。过阵子才想到,他上次下水,就是在萨克森湖里,结果,他眼看着那个人沉进湖底。陪他坐下,看妈妈在水里游好几趟。这时终于有机会再跟他说次尼莫·科理斯事。尼莫拥有异于常人手臂,投球速度快得吓人。这件事已经告诉过他两三次,可是当时他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在听收音机,根本没有专心听。而这次机会来,因为他显然没什兴趣下水游泳,而旁边也没有电视或收音机会让他分心,所以他就只好专心听说话。听说完之后,他说应该去找默多克教练,把尼莫事说给他听听,说不定他会去找尼莫妈妈,劝她让尼莫参加棒球队。决定过些时候再去找教练。
到下午,看到戴维·雷也跑到游泳池来。跟他起来有他爸妈,还有他那个六岁小弟安迪。戴维·雷脸上那些淤青几乎都不见。他爸妈过来坐在爸妈旁边,接着,他们话题开始绕着布兰林兄弟打转。听他们说,被布兰林兄弟修理过人,好像不止们这几个。和戴维·雷都不想再听次那天事,所以们就跟爸妈要钱,说们要去飞轮露天冰店喝冰奶昔。爸妈果真塞几块钱给们,于是们就穿着拖鞋顶着大太阳溜烟跑掉。安迪哭着说他也要跟着去,但最后还是被戴维·雷妈妈拉住。
飞轮露天冰店就在游泳池对面,是栋白色粉刷建筑,屋檐底下垂着排白色灰泥粉刷假冰柱,门口有只北极熊雕像,上面画满各式涂鸦。有人写道:“没人能打败们!们是64届高三!”还有人写“路易!路易!”甚至还有“戴比爱高柏!”等等各种标榜独立话。飞轮可以算是们奇风镇青少年消磨时间大本营,店里卖汉堡,热狗,薯条,还有三十几种不同口味奶昔。平常,你可以看到很多十几岁男生女生开着父母车到这里来,把停车场挤得水泄不通,而这个星期六也不例外。停车场上车子辆接着辆,挤得像沙丁鱼罐头,窗户大开着,收音机放得很大声,音乐声充满整个停车场。记得有次,看到小个子史蒂维·考利开着他午夜梦娜到这里来,停在个角落里,车上有个金发美女,头靠在他肩上。从他车子旁边经过时候,史蒂维瞄眼。他头黑发,眼睛蓝得像游泳池里水。没看到那女孩子脸。忽然有点好奇,不知道那女孩子究竟是谁,还有,不晓得她知不知道,在奇风镇和联合镇中间那条公路上,小个子史蒂维和午夜梦娜依然阴魂不散。
戴维·雷向胆子比较大,什都敢尝试。他买杯巨无霸薄荷奶昔,花五角钱。想买杯香草奶昔,可是他劝不要买。“香草奶昔有什稀罕!”他说,“你应该试试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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