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虚空,有百五十盘棋棋谱,就有件神奇武器来抵御令人窒息时空单调。为使这项新找来事儿始终保持它魅力,从现在起把每天时间作精确划分:上午摆两盘,下午摆两盘,晚上再快速复次盘。在此之前,日子像明胶样无形无状地延伸着,现在可是填得满满,有事做,而又不感到疲倦,因为下棋具有种奇妙好处,可使智力专注于个狭窄范围里,不论如何费劲思考,脑子也不会松弛,相反,会更加增强大脑灵活和张力。起初只是机械地照着名局摆棋,在这个过程中,在心里慢慢开始出现种对国际象棋艺术、妙趣横生理解。学会进攻和防御精微着法,行棋布阵谋略和深邃洞察力,掌握预先计算,互相呼应和巧妙应着等技巧,不久就能准确无误地识得每位国际象棋大师棋路个人特点,就像个人只消读几行诗就能确定该诗出自哪位诗人之手样。这件事开始时纯粹是为填满时间而干,现在却变成享受,阿廖欣、拉斯克、波戈留波夫、塔尔塔柯威尔等伟大国际象棋战略家形象,宛若亲爱朋友,都来到这寂寞斗室。棋局中无穷无尽变化使这间不会说话囚室每天都充满生气,正是因为练习很有规律,使原本已经受损害思维能力又恢复自信,感觉到脑子又重新活跃和振奋起来。而且由于不断进行思维训练,甚至还好像磨得更锋利。考虑问题时候思路更清晰,思想更集中,这点尤其是在审讯时候得到证明:不知不觉中,在棋盘上对付虚假讹诈和暗藏诡计方面达到完美无缺程度,从这时起提审时候再也不露出任何破绽,甚至还觉得,盖世太保们渐渐开始带着某种敬意来观察。也许他们在暗暗自问,他们看着其他人都垮,唯独还在进行不屈不挠反抗,这种力量是从哪些秘密源泉汲取呢?
“这是幸福时光,日复日地将棋谱上百五十盘棋局系统地进行复盘,这段时间大约持续两个半月至三个月。随后出乎意料之外,又遇到个死点。突然之间又重新面对片虚空,因为把每盘棋都从头到尾下二三十次,这样,这些棋局就失去新鲜魅力,不再给人以惊喜,先前那种令人兴奋、令人激动力量枯竭。这些棋局每步早已背得滚瓜烂熟,再次又次地将它们重复又有什意思呢?刚开局,这盘棋进程就自动在心里展开,已经不再有惊喜,不再有紧张,不再有任何问题。为使自己有事可做,为给自己制造已经成不可或缺劳累,并分散自己注意力,真需要另本汇集别棋局书。可是这是完全不可能,所以在这条奇怪歧途上只有条路:必须自己发明新棋局来代替旧棋局。必须设法跟自己下,更确切地说,是向自己作战。
“不知道,对于这种‘游戏中游戏’——同自己对弈精神状态您解到何种程度。但是只要粗略想,就足以明白,下国际象棋是种纯粹、没有偶然性思维游戏,因此要跟自己对弈想法从逻辑上来说是荒谬。国际象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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