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水中渐渐模糊起来。他竭力想用魔法把玛尔戈特身影变到他眼前来,就像在他因受伤卧床那些日子里,在那些漫长寂寞时刻里所做那样,但是这次没有成功:伊丽莎白怀着双深深渴望眼睛,总是像影子样挤进来,这来就全乱套,他又得重新把事情来龙去脉痛苦地回想遍。每当他想起,他曾站在玛尔戈特窗前,呼唤她名字,他就感到汗颜无地,对于伊丽莎白这位文静金发姑娘,他又深表同情,在那些日子里他从未对她说过句好听话,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,那时他对她感激之情本该像火样喷发出来呀。
第二天早晨,玛尔戈特到他床边来待会儿。有她在旁边,他浑身打起寒战,也不敢看她眼睛。她在跟他说什?他几乎没有听见,他太阳穴里嗡嗡响声比她声音还大。直到她离去时候,他才又以眷恋目光将她整个身影紧紧搂抱。
下午伊丽莎白来。有时她轻轻摸摸他手,这时她手上就传达出种细微亲密柔情,她声音很轻,有点忧郁。说话时候她心里总有点害怕,尽谈些无关紧要事,好像她怕谈到自己或是谈到他时候,会把秘密泄露出来似。他真也说不清楚,他对她抱着什感情。对于她,他心里有时像是同情,有时又像是对她爱所怀感激,但是他什也不好对她说。他几乎不敢看她,深怕欺骗她。
现在她每天都来,待时间也长些。仿佛从他们之间秘密揭开那刻起,那种忐忑不安感觉也无影无踪。可是他们还从来不敢谈起那件事,谈起在昏暗花园中那些时刻。
有次,伊丽莎白又坐在他靠背椅旁。外面是灿烂阳光,摇曳树梢投进屋里抹绿色反光,在壁上颤颤抖动。此时此刻,她头发红得像燃烧云彩,她肌肤白皙而透明,她整个儿显得亮丽娇媚,轻盈飘逸。他枕头那儿有片阴影,从那里看到她脸露微笑,就在咫尺,但是这张脸看起来又好似远在天边,因为她脸上有阳光照着,而这阳光却照不到他。见她出落得这般仪态万千,种种往事也就忘得干二净。她朝他俯下身子时候,她眼睛似乎变得更加深沉,好似两个黑陀螺在转进里面去,就在她身子往前伸当间,他胳膊就势将她身子搂,让她头俯在自己面前,吻着她那小巧、湿润双唇。她浑身哆嗦得很厉害,但并未反抗,只是带着丝淡淡哀怨用手捋着他头发。接着,她以极其微弱声音说:“你可是只爱玛尔戈特呀!”声音里含着柔情脉脉哀伤。他感到这无私奉献声调,这毫不反抗淡漠绝望直铭记在他心头,而使他深受震撼名字则直烙刻在他灵魂里。可是此刻他却不敢撒谎。他沉默着。
她再次轻轻地、几乎是姐妹般地吻他嘴唇,随即便声不吭地走出房间。
这是他们谈起这件事唯次。几天以后,她们把这位康复男孩领到楼下花园里,最早掉落黄叶已经在花园路上互相追逐,早来黄昏已经让人想起秋天哀愁。又过几天,他独自人费劲地在枝桠交错、色彩艳丽树丛之下漫步,也是今年最后次到花园里来散步。阵阵秋风刮得树木在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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