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遗忘的敌人（3 / 4）

焦急等待开始渐渐影响米尔沃德教授心智，他

o声打破死寂。人类已经遗弃最后征服之地。

午夜过后，电池电量耗尽。米尔沃德教授再也没有心情继续搜寻，于是蜷缩在毛皮大衣里，心烦意乱地睡。他心想，虽说没能证明他计划可行，可也没能证明不可行呀，这倒给他些安慰。

第二天，他开始往回走，毫无热度阳光笼罩在荒凉白色大道上。他感觉很累，本来前夜就没睡好，刚刚睡着又从梦中惊醒——他经常会梦到救援到来时情景。

城市宁静被打破，远方雷声突然响彻雪白屋顶。它来——这次毫无疑问——从曾是伦敦游乐场北部群山那边滚滚而来。两侧高楼顶端积雪簌簌滑落，好似迷你雪崩，倾注到宽阔街道上。随后，又是片寂静。

米尔沃德教授呆呆地站着，他在权衡，在思考，在分析。这声音持续良久，不可能是普通爆炸——他又开始做梦——这简直就是远方原子弹爆炸引起雷鸣，每次都能炸飞并融化百万吨积雪。他希望再次苏醒，昨晚失望情绪渐渐消逝。

短暂原地停留几乎要他性命。从附近侧街里突然蹿出只巨大白色猛兽，转眼就冲进他视野。那刻，他脑子里片空白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。但他迅速缓过神来，手忙脚乱地掏出无用手枪。那东西甩开脚步，穿过积雪向他扑来，脑袋左右摇晃，仿佛被催眠似，居然是头硕大北极熊。

他丢下切可扔之物，转身就跑。他在雪窝里挣开脚步，逃向最近建筑。谢天谢地，地铁入口距此只有五十英尺[25]。铁栅栏是关着，可他记得几年前就把锁弄坏。他强忍住回头观看冲动，因为他什也听不见，不知道后面追来家伙离他有多远。糟糕是，他手指僵硬麻木，铁栅栏怎也打不开。终于，它不情愿地张开道窄缝，他用力挤进去。

段童年记忆不合时宜地冒出头，他曾经见过只白化变种雪貂在铁丝笼子里不停地舞动身子。今天这幕再度上演，对方长着同样优雅皮毛，只是块头更壮硕，几乎有成人两倍高，正用后足站立，对着铁栅栏发泄怒火。在它撞击之下，栅栏扭曲变形，还好没被撞倒。不会儿，北极熊四肢着地，轻声打着呼噜，渐渐走开。它用前爪挥两下便撕开教授背包，几听食品罐头散落在雪地里。它无声无息地消失，正如它无声无息地出现。

米尔沃德教授从幢建筑逃到另幢，辗转三个小时才赶回大学校园，这时他依然浑身发抖。经过这多年，他在这座城市里终于有伴儿，不知道城里还有没有其他访客。当天晚上，他得到答案。天亮以前，他清清楚楚地听到，就在海德公园方向，狼嚎声阵阵传来。

周以后，他发现这些来自北方动物也在迁徙。有次，他见到头驯鹿向南方跑去，身后跟着群悄无声息狼，有时在夜间，他还能听到拼死撕咬声音。他很惊讶，原来还有这多动物生存在伦敦与北极之间白色荒原里。如今，正有什东西把它们向南方驱赶，这个消息让他十分振奋。他相信，让这些凶猛野兽都害怕，只能是人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