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点头,却似不想再吹。
“你吹得很好呀!在哪里学?”
老人只是微笑。
“是自学?”
老人点头。
“口琴呢?”吉敷问旁土田。
“在抽屉里。”
老人头部动作忽然停住。
“是你吗?”
老人头再度前后甩动。
“如果不刮定会越长越密吧?你几天刮次?带着刮胡刀吗?”吉敷问。
老人还是不开口,只是不住点头。
“喂,你有电动刮胡刀或别什吗?”小谷问。
老人不理睬。
“是向有刮胡刀同伴借用吗?嗯?是同伴借你吗?”吉敷问。
“真是没办法!老先生,你住在哪里?浅草?上野?日暮里?”
老人把头前后甩动,唇际仍保持浅笑。
“保持沉默?老先生,你不会是智慧型罪犯吧!”小谷说着,回头望向背后吉敷。
土田也看着吉敷,好像在说——如何?说得没错吧!
“老先生,你刮过胡子吧?”吉敷静静地开口。
自己名字吗?”小谷大声问。
老人缓缓抬起低垂脸,脸上漾满笑容。但那种笑容并非般人正常、健康笑容,而是卑屈、病态笑容。他嘴唇两端积满唾液白沫,鼻下有已干涸白色鼻涕痕迹;好像在皱纹累累深褐色皮肤中龟裂开小眼睛充满血丝,如同鱼眼般被泪水湿润。
就是这双眼睛和堆满唾液厚唇,让瘦小老人挤出哀求般极端表情。
“姓名呀!你姓名。”小谷大声说,“喂,演戏也没用,你定明白吧!别再装糊涂,快说出你姓名。你杀人,对吧?”
小谷副眼看就要把对方椅子踢倒凶状,自己鼻子都快碰到老人鼻尖。
“从小就会吹吗?”
老人颔首。
“你不会讲话?”
“看样子终于可以沟通。希望还你吧?那,你吹吹看。”
吉敷将口琴递至老人鼻尖前。老人伸出皱纹累累右手,缓缓接过口琴。
“吹吹看,放到嘴边。”吉敷比出姿势。
老人缓缓把口琴拿到嘴边,吹奏出熟悉旋律。约莫十秒,他停止。
“怎啦?再多吹会儿。”
老人点头。
吉敷注意到对方头部动作不是机械式重复,更像是本身意志体现。他心想:这位老人绝对不是老年痴呆!
“没办法,放弃。”说着,小谷靠向椅背。
“让来。”吉敷说。
小谷露出讶异表情,站起身来。
瞬间,老人充血眼睛望向吉敷。
吉敷并没有忽略对方反应,他很清楚自己话已被对方神经接收到。
“你是怎刮胡子呢?你定刮过胡子吧?”
这时,老人也不知道是对吉敷问话颔首答复,还是心意乞求原谅,仍然像老虎布偶似将脖子前后甩动。
“喂!胡子呀,胡子,就是这个。”小谷以右手指背频频敲打老人脸颊,声音粗,bao。
但老人只是慢吞吞地把身体向后缩,向小谷鞠躬,两次,三次……
“你在做什?喂,你在做什?像玩偶样点头鞠躬也没有用,快说出姓名,快!”
但老人仍像想不出其他任何事样继续点头鞠躬,直保持着那似哭非哭般表情。
“老先生,你真不知道自己姓名吗?”
老人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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