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士行走在狭窄街道上,速度放得更慢,两旁是三、四层楼房子。突然间,车水马龙街道变得出奇顺畅,上头奔窜着巴士、卡车、脚踏车、汽车、牛车、摩托车和人们。们破旧巴士车窗开着,香料、香水、柴油烟、牛粪味道混合后飘进车里,味道虽重,还不至于难闻。到处人声鼎沸,还有阵阵若有似无、不熟悉音乐声。每个角落都贴着超大印度电影海报,海报上古怪色彩,在高个儿加拿大人晒黑脸庞后闪而过。
“噢!确是比较安全。这里是另个高谭市②,老哥。在这里,街头小孩偷钱本事比地狱里赌场还厉害。”“城市就是这样,老哥,”矮个子男子解释道,“不只这里,所有城市都样。纽约、里约或巴黎也是这样。全都肮脏,全都不可理喻。城市就是这样,你知道意思吗?等你去过印度其他地方,你就会爱上这里。印度是个大国,但它那些城市,不得不说,实在糟得可以。”
①Rajneeshis,乃新时代导师奥修所创立教派。
②Gotham,蝙蝠侠漫画中虚构城市,犯罪之都。
“而且那些王八饭店很贼,”高个子男子补充说,“光是坐在饭店房间里抽根烟,就可能被洗劫空。他们和警察串通,逮捕你,拿走你所有钱。最安全办法就是待在块儿,集体旅行,相信。”
“两位老哥要去哪里?"
“们要去灵修聚会所住住,”他朋友说,“那地方由拉吉尼希教派①经营,位于普纳。那里是印度最好灵修场所。”
两双淡蓝色清澈眼睛盯着,隐隐约约流露出那种近乎指控责难眼神,那种自认已寻得正道者所流露眼神。
“住下来?"。什?"
“你今天要住旅馆,还是要过境孟买?"“不晓得。”回答,转过头再看着窗外。确如此,不晓得自己要在孟买待阵子,或者只是经过孟买……到别地方。不晓得,那也不重要。在那刻,是卡拉口中那个世上最危险、最迷人动物:天不怕地不怕、冷酷无情、没有计划男人。“其实还没什打算,不过大概会在孟买待阵子。”
“而且愈快离开这些城市愈好,”矮个子男人说,“太扯!你们看到没?"这时巴士转进宽阔林荫大道转弯处,大道边缘盛立着些巨石,巨石另头陡降入青绿色大海。这些巨石上散落着小群黑色脏乱简陋小屋,看过去像是艘失事黑色古船。而且小屋还着火。
“靠!那是怎回事!那个家伙烧起来,老哥!”高个儿加拿大人喊道,指着往海边奔跑,衣服、头发都着火名男子。那男人滑跤,重重撞进巨石间。有个女人和小孩跑上前去,用手和衣服扑灭他身上火;其他人
“噢,们会待晚,隔天搭火车离开。不介意话,们可以合住间房,三个人住间便宜多。
和他那双透着天真蓝眼睛四目相会。或许先合住间房比较好,想。他们如假包换证件与随和笑容,有助于掩饰假护照,也比较安全。
“而且那样比较安全。”他补充说。
“对,说得对。”他朋友附和道。
“比较安全?”问,刻意装出没想过这问题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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