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今晚夜色太美,季西陆突然觉得,虽然他不需要,但是这种体验意外不赖。
季西陆向后退步,肩膀极有技巧地抖,轻松摆脱沈骁控制。他扬声喊来正在另边收纳资料叶文澜,嘱咐他将归整好药剂成品分批贴上标签备用。
叶文澜没听到沈骁刚才话,就问:“陆哥你要去哪?”
季西陆没瞒着:“去趟三院。”
叶文澜表情登时古怪起来,自以为隐晦地看眼沈骁,不太自然地问:“要去探病吗?”
沈骁母亲去世得早,九年前父亲也因旧伤复发救治无效去世,自那之后,他独自撑起偌大个龙牙军团,个人路披荆斩棘地走到今天。
千百个午夜梦回,沈骁都在想,如果他不曾面对孤木难支局面,他将过着怎样生活?
他没有得出答案,因为从开始他就别无选择。
他也不是定要个答案,因为他其实不很在乎自己过着什样生活。
他以为他会直保持这样平静坚定心态,直到今天,他发现他错。
沈骁说完这句话,转头加重语气:“李副官,去。”
李副官注意到自家上将眼神,忙答应声,不等季西陆给出反应,大步向实验室外走去。
季西陆品出点味道来,看眼沈骁,提醒说:“沈上将,沈承烨是你养子。”
沈骁面不改色地收紧五指,握住季西陆单薄瘦削肩膀,双眼直直望进季西陆眼中:“对,是沈承烨养父。”
但那又如何?
季西陆反应下,挑眉:“沈承烨在三院治疗?”
沈骁撵着余温散去指尖,不咸不淡地说:“他在哪里治疗都样。”
季西陆点点头,对叶文澜说:“去检查下身体,不探病,要不多久就回来。你先把标签贴好,回来们就开始毒理研究。”
叶文澜没听出他话里恐怖内涵,见他不是去找沈承烨,就高高兴兴答应声,勤快地干活去。
他自己可以不需要另个选择,但他想给季西陆另个选择。起码在某天季西陆想起时候,答案不再是令人无奈“别无选择”,而是“选择觉得对”。
季西陆有些讶异地盯着沈骁看几秒,察觉到他是认真,也就认真跟着想想。
他没有得出答案。
他早就过期待别人伸出援手时候,有什想要,自己就能争取来。无论是在局里还是在他曾指导过小可怜眼中,他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种人,从来没有人用实际行动告诉对他“想给你另个选择”。
这是种很新奇体验。
他沈骁真心想要,从来没有得不到过;他沈骁真心想给,也从来没有人拒绝。
季西陆这下确认,这位沈上将,确实不是个太讲究人。
沈骁紧盯着季西陆,没错过他脸上任何个细微表情,见季西陆似乎不怎往心里去,手上力道稍微放重些,让季西陆能够集中精神看着他眼睛。
“季小先生,从很小时候就知道,宝贵东西只有自己抓牢、攥紧,才能不被任何人、任何事夺走。只要沈骁活着天,就不会产生丁点放弃属于宝贝念头。”
即使刚才只有短短几十秒时间,沈骁依旧敏锐地从季西陆身上觉察到相似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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