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说你别老想着漂亮。再说,你蛮可爱,这就够好。向你保证,亲爱。甚至更好。
帕丽相信,她也不太像父亲。他是个高个子,面容严肃,大脑门,尖下巴,薄嘴唇。在自己房间里,帕丽留几张父亲照片,出自她在喀布尔家里度过童年时代。1955年,也就是妈芒和她搬到巴黎时候,父亲病倒,没过多久就死。帕丽常常看着父亲旧照,特别是他们俩——她和父亲那张黑白合影,他们站在辆老式美国汽车前,父亲靠着汽车挡泥板,把她搂在怀里,两个人都在微笑。她记得有次和父亲坐在起,
要真来话,就会发现学生们拿当笨蛋。”
“呃,这可不信。”
帕丽也不信。她猜测,肯定有大把学生想和于连睡觉。在餐桌上,她小心翼翼,免得让人发现她在看他。他有张典型黑色电影里脸,张最适合拍黑白片脸,活动百叶窗把条条平行暗影铺在他脸上,香烟缕,从他脸旁袅袅而上。还有缕头发,像个圆括号,精准地搭落在他眉梢,非常优雅——也许过于优雅。虽然这缕头发实际上只是未经计算掉下来,可帕丽注意到,他就是不肯抬抬手,把它整理妥帖。
他问起妈芒开小书店。它位于塞纳河对岸,阿尔科勒桥另头。
“你有爵士乐书吗?”
“有啊。”妈芒说。
屋外雨声高亢,小酒馆也愈发喧闹。跑堂给他们端来奶酪泡芙和火腿烤串,妈芒和于连随即展开冗长讨论,涉及巴德·鲍威尔、桑尼·斯蒂特、迪齐·吉莱斯皮,以及于连深以为爱查理·帕克。妈芒告诉于连,她更喜欢切特·巴克和迈尔斯·戴维斯西岸爵士,他听过《几分蓝调》吗?帕丽没想到妈芒这样喜欢爵士,对这多不同风格音乐家如此熟悉。她受到打击,这可不是第次,她既感到像小孩子样对妈芒崇拜,同时也有种不安感觉,因为她对自己母亲并没有完全解。有件事倒不让人吃惊,那就是妈芒对于连既轻松随意,又技艺精湛引诱。妈芒干起来得心应手。在吸引男人注意力上,她向来不会觉得力不从心。对男人们,她总是狼吞虎咽。
帕丽看着妈芒,看她娇声低语,被于连笑话逗得咯咯直乐,看她歪起脑袋,心不在焉地捻着缕头发。她又次感到惊奇,全因妈芒如此年轻,如此美丽。虽说她身为母亲,却只比她大二十岁。她长长黑发,饱满胸,摄人魂魄眼睛,脸上散发出古典王族迫人辉光。更让帕丽惊奇是,她和妈芒相似之处竟然如此之少,自己长双严肃而无神眼睛,长长鼻子,笑起来就看得见齿缝,还有这对小乳房。但凡她也有美貌可言,也只是最朴素、最凡尘那种美。待在妈芒身边,帕丽总会想到,自己这副模样只配得上普普通通布衣。偶尔,是妈芒让她产生这样想法,尽管那层意思总是隐藏在恭维之辞特洛伊木马里。
她会说,你很幸运,帕丽。你不必太努力工作,就能让男人们认真地对待你。他们定会重视你。太漂亮,只会把事情搞砸。她大笑起来。噢,听说。这可不是经验之谈。当然不是。只是观察。
你在说不漂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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