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怪。有次,他们接获申诉,内容是火车压死母鸡。九个老人讨论几天,结论是公云惹祸,它媚惑母鸡去z.sha。过几天,有位老阿婆来求答,说以前打仗时,日警硬是要她献纳黄金买飞扬机,她把黄金偷囥起来,囥到忘,昨天却在木臼底里寻着,这是为什?老人把“你还嫌,赚到”这种简单答案收起来,将自己死锁在屋里,天昏地暗地吵十天,直到位老人中风,他们才被迫公布答案:“时间老,木头也会狡怪地中风。”这没逻辑又嚎痟推理,被其中位老人写成签诗,放在恩主公庙签柜,称之为“九青运签”。签诗不外乎有“公云无端惹春风,牝鸡轮下觅真情;百物可比老臼木,千捶万打炼成金”之类,在在摆弄着关牛窝生活典故。有天,有人捡到刚出生孲伢仔,交给九青团处理。孲伢仔横蛮大哭,屎尿喷得满屋子,九位老人忙得无暇讨论大事,光洗尿布就行。过三天,孲伢仔哭饱,安静睡去,非常安详。这时候,火车经过窗外,呛鼻浓烟杀进来,这群在看婴儿睡去老人不是咳嗽就是流泪,最后大哭,体悟大道理。“们不年轻,而m;主痶(累)死人,切你来决定就好咧!”有位老人对刘金福说。刘金福庆幸那天在车上梦提早结束,要是梦到蛆吃腐肉,这“万m;主义”得全村家畜来才能凑足。在燥疟炭烟中,刘金福看到火车走远,车壳在夕阳下染红,说:“做得,们去解救拉娃。”
有好几个星期,车站前路灯下吊个箩筐,里头装砻糠。路过人往砻糠里塞入纸票或银角仔。砻糠让有心者不因少捐而丢脸。每天打早,九青团用竹篾筛出钱财,垫付拉娃父女长年坐火车欠款。那时候,车站四周挤好多摊贩,卖中药、动物皮毛、各种水果和布疋,还故意把猕猴腿打成跛脚来吸引人,叫它“跛丽塔”。以前要是有人在车站百公尺内晒萝卜干或衣服,通通被日警取缔,不然没收东西。现在巡察哪敢管事,大家常常争地盘而流血。心够硬汉人摊贩比较靠近月台,少数民族人在外圈,叫卖声却是喊最远。九青团不想多管,事多人烦,车站脏就脏,事后全村日本人会自动跑出来扫地,水沟淤泥也刮干净。如果心烦想找人骂,可以嫌日本人扫太干净,他们会很安静罚站聆听。
每天早上,九个老人站在月台候车。路过日本人会对他们敬礼。刘金福站九青团中央,上穿中山服,下穿水裤头,等火车进站。车从远方来,先看到烟喷开,天空画出飞舞黑潮,像醉鬼游进村子。有人从浓烟形状,先猜测今天物价,趁机赌上把。火车还没进站,早就有小孩先跑来报告。不过刘金福会亲自看车栏上最新票价,才敲锣大喊:“今晡日,涨元两角。”四周响起哗然,大喊吃不消,摊贩赶紧照最新票价调整物价。到后来,新物价不再由早班车带来,而是每班车,日五涨速度让九青团说不出话来。这时候,九个老人排成纵队,由带头刘金福提着箩筐,向每个摊贩收税,好垫付拉娃车资。
关牛窝火车站进入前所未有脏乱与活力,牲畜到处翻滚,粪便坨坨,苍蝇蚂蚁也到处爬。车站附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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