搭建排戏棚,采茶戏、歌仔戏、傀儡戏连番上阵个月,闹热地斗戏,好庆祝光复。九青团举办“打斗叙”活动,村民把家中方桌搬到火车站广场,各自掏钱办外烩请客,连续十天,上桌是又咸又肥客家食物。到第四天下午,三十个少数民族人从五公里外赶来,背袋有小米酒、豆薯、山苏之类酒蔬,自然少不山猪。山猪自知死期将至,它从背网放山下来,挣脱绳索逃跑,汉人与少数民族人追得汗垢黏在起,体味缠绵悱恻才逮到野味,结束餐前联谊热身赛。把山猪宰,刮净粗毛,切成块下锅煮,煮熟倒在桌上蘸盐或揾豆油下肚,有酒做伴,遇夜上灯。
到隔天傍晚,哈勇头目若有所思,边吃边叹息,到潮阴山脚砍回姑婆芋叶子,垫在地上盛食物,人坐地上吃。刘金福见状,主随客便,也坐在地上吃饭喝酒。几杯酒下肚,哈勇头目又叹起气。刘金福便推去几杯酒,觉得他有话要说,欠酒把喉咙打通而已。
“你有没有看过猴子吃生猪肉?”哈勇说。
“猴子食斋,吃果子之类,有时啮自己跳蚤,不可能吃猪肉。”
“错,猴子最爱山猪肉。”哈勇说。接着他舌头蘸饱口水,好像裂成三瓣,用杂糅泰雅、客语、日语而成话对刘金福说:他年轻时猎过动物比星星还多,没看过猴子吃猪肉。日本人来之后,部落附近猴子反而吃猪肉。说来话长,没错,是你们害。以前日本人来时,你们雪候(客家人)很嚎痟地说以后什都要缴税,连放屁都要缴,又笑“番人”更惨,得穿木屐打猎。下山部落人不懂木屐。雪候说,那是踩在两根大木头上走路。消息带回部落后,长老叫人砍倒两根树干,叫百人上去用树藤绑紧脚才穿得动木屐,大家在上头吃喝拉撒,花三天才走出部落。这时部落人紧握拳头,心想这样哪能去打猎,迟早把野兽吓走。日本人来,没等他们开口,部落人先攻过去。日本人扛着炮、拿枪地逼部落人投降,不听就轰。部落人死得惨,部落也掉下床,就是输到从山顶滑到河谷呀!说来说去,都是你们雪候乱讲话。
头目哈勇沉默会儿,喝酒,涌出精神,又说:部落人打输,没死人通通站在两根像桥样长桧木上,走下山投降。长老要求日本人只要不要再杀部落人,他愿意辈子站上大筷子。日本人看,笑得半死,说部落人不用穿木屐,学日语就好。教日本话是部队指挥官,叫松门什。他叫人拉来头山猪和笼猴子,喝令人们聚在广场听训,说:“现在开始,教你们日语。”这话由个雪候通事翻译完,松门不说话,抽出刀,对准那头活蹦山猪挥去,拦腰宰成半。猪尸丢进猴笼。群猴子靠过去,哪敢吃,有猴子扑过去,其他才跟着抢。大家第二天又回到广场,再看松门杀猪喂猴子。哈勇他终于懂松门把戏,要是部落人不学日语,就跟猴子样过着跟以前不样生活。那天解散时,有人讲句日本话“很高兴”,被松门掌打得嗡嗡响,好像耳朵飞出蜜蜂。松门严厉说,还没教,不准说日本话。个礼拜后,还是没教日语。老是延后主因,是有只怀里赖着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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