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花气熏人欲破禅,心情其实过中年,春来诗思何所似,八节滩头上水船。”
……
这刮出乐趣来,他顺每棵树刮去。大部分给白蚁啃食,难辨字迹,即使字迹铁然
数破瓦与残骨,是早期少数民族文化遗址。
点交仪式很烦人,细节太多,几棵树、几片瓦也要点。当国军翻到砖头厚簿册底时,要日方代表交出上头写“金铗十把”,拿来却是十把生锈剪刀。不管日方如何解释,金是金属意思,不是黄金。满脑黄金梦国军就是听不下去。
“他妈,名字有‘金’字,难道不懂这是黄金意思。”刘金福大吼,舌头激动,随后对自己骂出脏话稍有惊愕。他这生气是有道理,日军曾强迫村民缴铁器,镕铸为武器。还派日警拿着木箱,挨家挨户,要大家献纳金戒指、金项链、金手镯去买武器,要是谁表明没好捐,会被臭骂顿。
吴上校又指着清册上“百公斤大金锤”,说这下没话说!谁会用上雷公锤,难道雷公是日本鬼子?日方毕恭毕敬,表示铁锤太重,搬不动,劳驾各位到仓库点交。打开门,空荡荡仓库摆有支大铁锤,锤头抵地,锤柄靠在木架上。仓库中,还有只受惊麻雀飞来飞去,绕呀绕,撞击玻璃,最后停在窗格上喘息。吴上校上前,试把,果真斤两有足,多凭几人之力也举不,窃笑日本人有种,想拿雷公锤打美国坦克,便说这是幌子,当他愣子,到底黄金锤藏到哪儿。
但刘金福看出蹊跷,这是把他从地牢捶出来那把。他上前,抚摸锤柄,腕粗柄上留下帕历历指痕。刘金福掉落什似,心头发出咚咚声响。他抬头看,有只麻雀想飞出去,撞击玻璃,也发出咚咚响。他打开窗,窗轨卡得紧,死拉活拉,忽然整片窗户往外倒,砰声,玻璃全破,伴随着涌入风,仓库尘埃乱窜。
“散,在这宣布九青团解散。”刘金福突然觉得舒畅,“名字有个金字,也未必要逼自己当黄金。”
刘金福说罢便走,留下八个老人愣着。他走出门外,闪过坑洞,跨入画线框监牢把帕带走。帕不依,监视国军士兵也不肯。刘金福赏去耳光,在线框画个门,拉着帕手从门口走出,留下监视士兵喊:“把门关回去呀!”刘金福拉着帕回家。走半,帕挣脱阿公手,自行走。两人发生争执,帕走得快,多骂几句刘金福就溜。刘金福肚里还有怨,越走越闷。他忽然想到什似,走入条他久未拜访小路。路尽头长满葎草,这种草叶片粗糙,当砂纸也行,容易剐伤人。刘金福曾把它嫩叶当野菜,如今被剐伤也不忍苛责,谁会吃鲤鱼时骂它有鳞。他走过草丛,发出沙沙沙声,脚踝不久被剐花,渗出血珠。那个大石碑还在,上头字迹更糊。他摸数回,好像有很多话说不出来,沉默好久。
大石碑旁有几株遮阴树,被白蚁窝占。要是白蚁蛀太久,直到内部,树会糜骨,看似样子,碰就瘫。他拿粗树枝把蚁巢刮除,发现有人在上头留字。数十棵杂树都有言语。
“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。”
“生苦,老苦,病苦,死苦,爱别离苦,怨憎会苦,求不得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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