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,得赶紧拍掉,才不会烫伤。
帕早就醒,在第锄砍入他右臂关节时。这梦太真,帕咬着牙想,而且想不通,这梦为何这痛。他懒得动,只是静观梦境会带他到哪里去。他看见刘金福在耕田,把根萝卜筋挑断,肉斩死,关节撬开,然后把整根萝卜从土里拔出来。地面留下个洞,血从洞口喷出来。帕在想,这根萝卜怎看都像他手臂。
“来,你们要他擎枪吧!就让这只手去做兵吧!”刘金福把砍下断臂丢给官兵。
国军看多糟糕战争场面。在大陆战场,人要不是被日军*杀,就是被砍人头、泼热油、剥人皮、剁四肢、挖眼珠。对他们而言,能杀敌就杀敌,能跑就跑,跑不就伤疤碗口大,二十年又是条好汉。但是他们第次活生生看到如此令人费解画面:只见帕爬起来,盘坐地上,把断臂捡起来,往肉稀巴烂、骨头歪裂断口接回去,可是左手放,断臂又落地。帕解下绑腿,缠上伤口,绑腿很快染满血。然后他努力捶右掌,希望它有知觉地醒来。
“它死,比早死。”帕抱着自己断臂大哭,像个孩子把玩具玩坏掉般难过,喊,“谁来救救手臂。”
辆火车从纵谷进入,汽笛回荡,在每站激起浓浓掌声。鬼中佐听不到掌声,只能从望远镜看到沿途民众对火车热情挥手。火车头除插上青天白日旗,还有米国星条旗。愤怒擦亮眼,他连旗上四十八颗星都算得出。他就等这刻,等待宿敌米国人到来,好歼灭他们,或者说用自己肉体炸死他们,起玉碎。他走下瞭望台,要传令去命令厨房煮好吃,尽量喂饱士兵肚皮,让腿能攒些力气。这命令很明,那些少尉要士兵子弹上膛,甚至背上爆药随时冲去。
听说米国人来,几个联庄人闻风跑来,农夫扛锄头凑热闹,警察暂管这些“武器”就有上百把。临时司令台上,区队长刘金福位列首席,隔座是吴上校。其他八个老人像风干标本坐在藤椅上打盹。这时候帕走过广场,身后背着麻竹筒,断臂缠着绷带。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,只在村中失魂走着。多亏刘金福礼拜前把帕手锄断,才把孙子留下。刘金福趁此告诉吴上校,再逮次,他会砍帕脚,现在当兵不是很缺脚夫嘛!吴上校知道这老头疯,要骂时,刘金福带着八位老人站起来,要车站观众开始鼓掌。火车来,沿着河谷进站,窗口伸出长短不手挥着。火车靠站,喘着白烟,铁轮发烫,好像再不停下来休息会死于心肺衰竭。即使刘金福老早教育过村民,看到白人时,不要惊,保持国民风度。村民还是震惊得忘呼吸,也终于肯定米国人有才调能打败日本人,因为他们有魔法。白人不用拿行李,随身携带衣物全跟在身边飘来飘去,在关节处弯曲自如,多神奇呀。等到衣服飘到较亮车厢外,村民懂,用笑声代替掌声,原来是衣服穿在黑人身上。这群黑人像黑洞,把大家眼光吸进去,尤其黑色糖果更迷人。位胖黑人妇从口袋掏出巧克力发放,见者拥而上,不分老嫩,嫌手少只。甜味总是最好外交大使,能镇定孩子。
米国人来关牛窝是寻找战前亲属遗骸。不论P38驾驶或B29机组群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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