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篙屋附近有片构树林,那是灵魂之树。帕喜好坐在树下等花开。夏季微风吹来,花朵瞬间啵声开放。凡是第朵开,传染力爆开,整个构树林啵啵地开花,冒出花粉,浓密如云,多喘口气会被花粉呛伤。观赏花开声与花粉云要等待,也许耗等天也没有,才走开,整片构树林就沸。也许忘这件事,哪天经过构树下,反而被瞬间花开大合唱吓坏。要是有幸遇到花开,花粉云会呛走附近百公尺内聒噪鸟。夏天鸟总是舌头很长,没它们,森林安静多。帕喜欢这样惦静。
过不久,构树结果,橘色果实挂满树。蝴蝶飞来,吸食地上烂果。鸟又飞来,把树上果实啄落,吃两颗掉颗。倒是猕猴很霸气,来就是洗劫空,吃十几颗就腻,也不走,就赖着不肯让其他动物如石虎、山羌靠近。石虎吃果子时听见声音,先蹲伏观察;山羌是先逃离,再回头张望。帕养那头熊也知道甜点在哪,循着味道,来到构树林,往树干撞,果子自动跳下来。要是哪只猕猴不知礼让,在树上像刚进地狱观光客撒野似咆哮,不知阎罗王,熊准会爬上树咬泼猴脑袋。熊进食时,帕总是安静在旁,要是打扰它就翻脸。帕记得熊几个月大时不是这样,好动顽皮,它吃东西时,抓住后肢倒悬也行。熊越大脾气越野,像森林,抓不准深浅范围。而且,帕觉得熊脾气越来越像自己,简直就是自己翻版。
有回,黑熊为争吃构树熟果,竖起身对帕咆哮。帕掌往熊齿颊扇去。它眼睛被打出大泡金星,回神已翻落在几公尺外。然则,这掌动筋骨,帕浆汗,且d,y又发作,身子侧缩在地上颤抖不止。他从口袋掏出大花曼陀罗干燥花与种子,勉强吃下,那种麻痛很来劲,至少稀释瘾头。被打痛熊乖乖地从山谷爬上来帮帕舔汗。帕笑得很勉强,盘坐地上休息,渐渐地呼吸,觉得自己就要变成株树那样安静。鸟啭很动人,从小溪那头吹来风带有甜滋滋烂木瓜味,风也吹动树叶,阖上眼皮感觉到亮亮阳光。来,他听到声音,好多家伙来。即使阖眼帕仍感到,只母山猪带着群小猪仔从山道爬来,低头吃着落果;山羌徘徊在远处,动也不动,很想靠过来凑食。稍远处草丛,有穿山甲在吃蚂蚁,伸出细长舌头。帕猜想,或许他身上有熊味,让它们失去戒心靠近。寻思间,声音又近,这下是人声,从山下方向来,唱着日本歌《海军进行曲》。他豁然站起,躺在身后熊也吓醒,跑去赶那些来吃食动物。鸟飞走,蜻蜓乱飞,山羌逃跑,小山猪群吓得四散,久久听到母猪呼唤声才往那聚合。帕蹲下安抚熊,不是它吓坏动物,是打扰远方来动静。
帕知道是谁,大步往那靠近,步伐多青春,情绪完全激动,毫不顾忌d,y余痛。在道山路弯处,帕战斗蹲姿,手按压住熊,看到来者从山路那头冒出身影,便喊:“战斗戒备。”前头几个哼着歌白虎队少年愣住,接着齐动作蹲下,边做边念战斗口诀:“调紧爆弹包带、两手抵地,屏气凝神,双眼凝视前方。”“肉迫。”等到躲在暗处帕下达攻击命令,他们兴奋地冲去,但迎来竟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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