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从地窟拿出物品,往坑坜小溪走去。用石头屯出个小水池,把布物丢入;又从寮舍床底拿出干硬龟裂肥皂,不够用,就到后山无患子树下找,敲开龙眼干似种子肉也能当清洁皂。肥皂打泡,人跳上去踩衣物,注入活水,反复操作直到干净。之后绞干水,晾在树枝、单杠和溪石上待干,到处都晃动着衣服。等到肚子饿,把过期罐头撬来吃,饥饿没有期限,吃饱就行。顺道生个大营火围着烤,火能让情感加温。风大,晾着衣服像套人在跑,跑久,干,收整理。白虎队把吃过罐头装上炭当熨斗,在通铺上熨衣服,连领子袖口这些小细节都要熨匀。对新熨、干净旧衣表现最大诚意是穿起来。因此有人对穿上衣人赞赏时,其他人纷纷效尤,热情地玩起来,回到他们刚当兵时模样呢!在床上滚、拿脸盆打人家头,坐没坐相,站没站样,看人用斜眼,这让帕受不,已经污辱那套军服。
“巴格野鹿,这还像军人吗?”帕大吼,“给全副武装,左去右回,寮舍跑三圈。”
切暂停,大家中魔咒化成雕像。帕觉得自己失言,但不会道歉,只低下头略表愧意。但是白虎队玩真,尽量找出装备,没钢盔,没水壶,没防毒面具,却在门口边找到主要装备,那个代替死亡爆弹墓碑,背就冲去。他们绕宿舍左去右回。帕透过木墙缝,看见那些绕场士兵影子,除跑步与喘息声之外没有闹笑声。帕也玩真,穿好军服,在腰间插把竹子权充军刀,连自己都觉得好笑,便丢。跑好士兵在操场整队,没有怠慢动作。帕对他们说,你们不是穿白色约翰贝尔(水兵服),是步兵服,最大光荣就是在上头沾满汗水、泥土,甚至是血。训完话,帕命令他们原地踏步,答数声要大,要能震落百公尺外树叶。之后又下令他们匍匐、滚进与冲刺,点都不马虎,要是谁慢,还真朝屁股踹去。
操完,时间也不多。他们此番回营,是回家前巡礼,与老长官惜别会,未料搞得筋骨酸痛,心里却满足得很。帕要是在往常会亲自下场带操,匍匐时屁股贴地,翻滚时多翻几次,吼声也不马虎,好给下属示范,如今他却站在场子外,不时嚼曼陀罗种子解d,y,强忍撬开全身关节痛楚,最后要他们回到操场中央集合。军服终于像样,又皱又脏,能拧下桶汗泥。
帕点名,仔细念他们日本名字。从左侧藤田新平、成冈文夫、竹内二郎唱名下去,记下他们名字不难,除朝夕近距离相处,此刻他们背着墓碑也吐露讯息。碑石上有汉姓与堂号,许多人当初改日本名时从这着手。比如姓宋改成复姓森木,森木昭男,队伍左边第五个,缺门牙,在次演习中撞断,这家伙还坚持把断牙吞下去,相信能长回来。还有板桥克己,个子矮小,日文溜极,五十音能在二十秒内倒背出来,熟知日本古诗《万叶集》,刚认识时大家笑说他台北板桥来,从冷水中诞生。至于为何说从水中诞生?是白虎队练习水中打坐时,冻僵时只好默念“克己心”安慰。后来熟,板桥克己才说,这名字是教私塾祖父取,克己出自孔夫子“克己复礼”之言;板桥也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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