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复明听出来
，王大夫不是开玩笑。沙复明点
根烟，开始给王大夫交底：“是这样，南京
消费你是知道，不能和深圳比。个钟六十，贵宾四十五，你提十五。个月超过百个钟，你提十六。百五十个钟你提十八。没有小费。南京人不习惯小费，这你都知道。”
王大夫都知道。王大夫笑起来，有些不好意思，说：“
还带张嘴呢。”
沙复明明白，笑着说：“你小子行啊——眼睛怎
样？”
“和样，B-1级。”王大夫说。
“你行啊，”沙复明说，“小子你行！”沙复明突然提高嗓音，问：“——结没有？”
去，就不！王大夫懂她意思，可心里头忍不住叹气，个傻丫头啊！王大夫笑着问：“暗地里你吃很多亏，你知道不知道？”小孔乐呵呵地说：“知道啊。吃亏，再抠点，不就又回来？”王大夫只好把头仰到天上去，她原来是这算账。“你呀，”王大夫把她搂在怀里，笑着说，“点也不讲政治。”
王大夫是知道，小孔到哪里都是吃亏祖宗，到哪里都要挨人家欺负。别看她嘴硬，在深圳，只有老天爷知道她受多少窝囊气。抠门是方面，主要还是小孔心气高。心气高人就免不吃苦头。王大夫最终铁定心思要给老同学打工，道理就在这里。再怎说，老板是自己老朋友、老同学，小孔不会被人欺负。没有人敢委屈她。
王大夫拿起电话，拨到沙复明手机上去，喊声“沙老板”。沙老板听到王大夫声音就高兴得要命，热情都洋溢到王大夫耳朵里来。不过沙老板立即就说声“对不起”，说正在“上钟”，说“二十分钟之后你再打过来”。
王大夫关上手机，嘴角抬上去，笑。沙复明怎就忘，他王大夫也是个盲人，B-1级，很正宗、很地道盲人。盲人就这样，身边东西什也看不见，但是，隔着十万八千里，反过来却能“看得见”，尤其在电话里头。沙复明没有“上钟”。他在前厅。电话里背景音在那儿呢。对王大夫来说，前厅和推拿房分别，就如同屁股蛋子左侧和右侧，表面上没有任何区别，可中间隔着好大条沟呢。沙复明这小子说话办事方式越来越像个有眼睛人。出息。有出息啦。
王大夫很生气。然而，王大夫没有让它泛滥。二十分钟之后，还是王大夫把电话打过去。
“还没呢。”
“那行。你们要是结就没办法。你是知道，吃和住，都归。你们要是结，还得给你们租个单间，那个钱付不起。没结就好办，你住男生宿舍，她住女生
“沙老板，生意不错啊！”王大夫说。
“还行。饭还有得吃。”
“就是想到老同学那边去吃饭呢。”王大夫说。
“见笑。”沙复明说，“你在深圳那多年，腰粗不说，大腿和胳膊也粗。你到这里来吃饭？你不把店吃就谢天谢地。”沙复明现在真是会说话，他越来越像个有眼睛人。
王大夫来不及生沙复明气。王大夫说：“是真。人就在南京。如果方便话，想到你那边去。你要是不方便，再想别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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