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舍,你看这样好不好?”
王大夫收线,转过身对着小孔那边,说:“明天们走趟。你也去看看,你要是觉得可以,后天们就上班。”
小孔说:“好。”
依照先前计划,王大夫原本并不急着上班。还在深圳时候他和小孔就商量好,趁着春节,多休息些日子,要把这段日子当作蜜月来过。他们是这样计划,真到结婚那天,反过来,简单点。盲人婚礼办得再漂亮,自己总是看不见,还不如就不给别人看。王大夫说:“这个春节要让你在蜜罐子里头好好地泡上三十天。”小孔很乖地告诉王大夫,说:“好。听新郎官话。”
事实上,王大夫和小孔蜜月还不足二十天。王大夫这快就改变主意,这里头有实际原因。这个家他其实待不长久,架不住王大夫小弟在里头闹腾。说起来有意思,王大夫小弟其实是个多余人。在他出生时候,计划生育已经是国家基本国策——他能来到这个世上,完全是仰仗王大夫眼睛。小弟出生时候,王大夫已经懂事,他听得见父母开怀笑声。年幼王大夫是高兴,是那种彻底解脱;同时,却也是辛酸,他无法摆脱自己嫉妒。有时候,王大夫甚至是怀恨在心,歹毒闪念都出现过。因为这闪而过歹念,成长起来王大夫对自己小弟有种不能自拔疼爱,替他死都心甘情愿。小弟是去年“五”结婚,结婚前夕小弟把电话打到深圳,他用开玩笑口吻告诉哥哥:“大哥,就先结,不等你啦。”王大夫为弟弟高兴,这高兴几乎到紧张地步,身子都颤抖起来。可王大夫掐手指头,坏,坐火车回南京哪里还来得及?王大夫立马就想到飞机,又有些心疼。刚想对小弟说“马上就去订飞机票”,话还没有出口,他多疑帮他忙:——该不是小弟不希望“个瞎子”坐在他婚礼上吧?王大夫就说:“哎呀,你怎也不早几天告诉?”小弟说:“没事,哥,大老远干什呀,不就是结个婚嘛,也就是告诉你声。”小弟这说,王大夫当即明白,小弟只是讨要红包来,没有别意思。幸亏自己多疑,要不然,还真丢小弟脸。王大夫对小弟说大堆吉祥话,便匆匆挂电话。过后人却像病样,筋骨被什抽走。王大夫个人来到银行,个人来到邮局,给小弟电汇两万元人民币。王大夫本打算汇过去五千块,因为太伤心,因为自尊心太受伤,王大夫愤怒,抽自己嘴巴心都有。咬牙,翻两番。王大夫举动带有赌气意思,带有刀两断意思,这两万块钱打过去,兄弟场就到这儿。营业员是个女,她接过钱,说:“都是你挣?”王大夫正伤心,心情糟透,想告诉她:“不是偷!”但王大夫是个修养极好人,再说,他也听出来,女营业员声音里有赞美意思。王大夫就笑,说:“是啊,就这眼睛,左手只能偷到右手。”自嘲就是幽默。女营业员笑,邮局里所有人都笑。想必所有人都看着自己。女营业员欠过上身,她把她手摁在王大夫手臂上,拍拍,说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