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去。小孔接过来,抓住。这下真是好。王大夫每个手指都在对小孔指缝说“爱你”,小孔每个手指也在对王大夫指缝说“也爱你”。小孔侧过脸,好像这次才算是真恋爱样。
王大夫和小孔静悄悄,十个指头越抠越紧,还摩挲。他们到底做过爱,这抚摸就抚摸出内容来,都是动人细节种种。他们多想好好地做次爱啊,只有做才能让对方知道,自己是多地爱对方。可是,到哪里做去呢?不可能。只能忍。不只是忍,也在用手指头劝对方,忍忍吧。忍忍。这是怎样劝说?它无声,却加倍激动人心。劝过来劝过去,两个人都已经激情四溢。可激情四溢又怎样?只能接着忍。“忍”不是种心底活动,而是个力气活。它太耗人。忍到后来,小孔彻底没力气,身子软,靠在王大夫肩膀上。嘴巴也张开。王大夫闻到小孔嘴巴里气息,烫得叫人心碎。王大夫微微地喘着气,心盼望着自己能够早点做老板。要做老板哪,赶紧。打工仔日子实在不是人过日子。
小孔没有想到吵架能吵出这样效果来,知足。但吵架终究是吵架,太伤人。还是不要吵架好。小孔仔细地回顾下,之所以会出现这样情况,说到底还是自己举止不妥当,说到底,自己也有值得检点地方。无论如何,当着自己男朋友面,和别人那样调笑总是有失分寸。小孔暗自告诉自己,男生宿舍她是不会再去。事到如今,小孔都是无心,但真让王大夫误解,毕竟不是件好事情。
小孔不再到男生宿舍去,剩下来选择就只有种,王大夫只能到小孔女生宿舍来。但是,王大夫很快就察觉出来,串门和串门是不样。王大夫是那种偏于稳重人,女生们般是不会和他开玩笑。当着众人面,小孔和王大夫也不便说悄悄话,这来王大夫串门就有些寡味,和小孔串门不可同日而语。也就是坐坐罢。像个仪式。是枯坐。摆设样。
王大夫这才认真地留意起小孔来。小孔直忧心忡忡。王大夫看不见小孔脸,但小孔说话腔调在这儿,她再也不是以往那副样子。其实,不只是现在,从第二次打工开始,小孔就闷闷不乐,王大夫没有往心里去罢。小孔在深圳时候是什样子?嗓门亮,说话快,开口就顾前不顾后,偶尔还有粗口。这来小孔就快乐。小孔直给人以快乐和通透印象。小孔现在不开心王大夫是可以理解,说千,道万,还是王大夫没有让人家当上老板娘。往根子上说,小孔是被王大夫“骗”到南京来。他没有骗她。可在事实上,他骗。王大夫心情就这沉重起来。
心情沉重王大夫就回到自己宿舍,躺在上铺听收音机。盲人都喜欢收音机,听听综艺,听听体育,好歹也是个乐子。王大夫喜欢综艺,也喜欢体育。可王大夫现在哪里还有那样心思,他所关注只有股市。因为心里头有本特别账,王大夫又不想让人家知道,他就特地配副耳机。耳机塞在耳朵眼里,听过来听过去,股市还是具尸体,冰冷,点呼吸迹象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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