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踪。金嫣拨通泰来手机,得到答复是意料之中,“您拨打手机已停机”。金嫣并不沮丧。“已停机”不是最好消息,却肯定也不是最坏消息。“已”是个信号,它至少表明,那个“故事”是真,泰来这个人是真。有。泰来不在这儿,却肯定在“那儿”,只不过他手机“已经”停机。这又有什关系?停机就停机吧,爱情在就行。
金嫣恋爱从开始就只有半,半是实,半是空;半在地上,半在天上;半是已知,半是未知;半在“这儿”,半在“那儿”。半是当然,半是想当然。这很迷人。这很折磨人。因为折磨人,它更加迷人,它带上梦幻和天高地迥色彩。
泰来在哪里?金嫣不知道。然而,不幸消息最终还是来到,几乎就是噩耗。金嫣手机告诉金嫣,她拨打手机不再是“停机”,而是“空号”。
金嫣没有悲伤,心中却突然响起歌声。所有歌声都响起来,像倾盆雨,像飞旋雪,从八十年代末到二十世纪初,什唱法都有,什风格都有。它们围绕在金嫣周遭,雾气茫茫。金嫣心无声,却纵情歌唱。
泰来,个失恋男人,个冥冥中男人,个在虚无空间里和金嫣谈恋爱男人,他哪里能够知道他已经又次拥有他爱情呢?他姓徐。他叫徐泰来。金嫣心苍茫起来,空阔起来。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。可满世界都是毫不相干鱼,满世界都是毫不相干鸟。泰来被大海和天空无情地淹没,他在哪——里啊,在哪里?
金嫣决定留在上海。气息奄奄。像个梦。她在泰来曾经工作过推拿中心留下来。金嫣是悲伤,却点也不绝望,这可是泰来生活和工作过地方。她清清楚楚地知道,她所做事情并不盲目。她解盲人世界,盲人世界看起来很大,从实际情况来说,很小,非常小。与此同时,盲人都有个致命特征,恋旧。上海有泰来旧相识,泰来总有天会把他电话打回到上海来。金嫣要做事情其实只有件,等,在小小世界里守株待兔。又有谁能知道金嫣心是怎跳动呢?金嫣是知道。别人心跳像兔子,她心跳则像乌龟。乌龟定能在棵大树底下等到只属于它兔子。金嫣坚信,个恋爱中女人每次心跳都是有价值,她心每跳动次就会离她恋人近点,再近点,更近点。金嫣看不见,但是,她瞳孔内部装满泰来消逝背影——重重叠叠,郁郁葱葱。金嫣在恋爱,她恋爱只有个人。个人恋爱是最为动人恋爱。个人恋爱才更像恋爱。亲爱,来。亲爱,来。
金嫣给自己个时间表,大致上说,年。金嫣愿意等。时间这东西过起来很快,它意义完全取决于你有没有目标。等待人是很艰难,说到底又是幸福,每天,每个小时,其实都在接近。它们都用在刀刃上。只要能够接近,等待必然意味着寸光阴寸金。
金嫣并没有等待年。命运实在是不可捉摸东西,金嫣在上海只等五个月。五个月之后,金嫣听到命运动人笑声。那是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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