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嫣想想,说:“欠他。”
南京。南京啊南京。当金嫣还在大连时候,南京是个多遥远地方,像个谜底,隐藏在谜语背后。而现在,南京哗啦下,近,就在上海边沿。金嫣突然就感到阵害怕,是“近乡情更怯”恐惧。可金嫣哪里还有时间害怕,她心早已是颗子弹,经过五个多月瞄准,“啪”声,她扣动扳机,她把她自己射出去。也就是两个多小时火车,当然,还有二十多分钟汽车,第二天下午三点二十七分,出租车稳稳当当地停泊在“沙宗琪推拿中心”。
金嫣推开“沙宗琪推拿中心”玻璃门,款款走进去。她要点钟。她点名要徐泰来。前台小姐告诉她,徐大夫正在上钟,给你另外安排吧。金嫣平平淡淡地给前台小姐三个字:
“等他。”
“等他。”金嫣等待徐泰来已经等这久,她哪里还在乎再等会儿。以往“等”是怎样种等,那是空等、痴等和傻等,陪伴她只是个人恋爱,其实是煎熬。现在,不样。等这头和等那头都是具体,实实在在。她突然就爱上现在“等”,她要用心地消化并享受现在“等”。金嫣说:“给来杯水。”
夜晚,金嫣他们已经下夜班,几个“男生”聚集在金嫣宿舍里,胡乱地嗑瓜子,瓜子壳被他们吐得到处飞。大约在凌晨点多钟,他们扯来扯去,怎就扯到泰来身上去。说起泰来大伙儿便沉默。这时候坐在门口“野兔”却说话,十分平静地说:“他现在挺好。在南京呢。”
谈话气氛寂静下来。
“你说谁?你说谁挺好?”金嫣侧过脸问。
“野兔”“嗨”声,说:“个活宝。你不认识,徐泰来。”
金嫣控制住自己,声音却还是颤抖,金嫣说:“你有他手机号?”
在后来日子里,金嫣直不能相信自己平静与镇定。她怎能这样平静与镇定呢?她是怎样做到呢?太不同寻常。金嫣惊诧于自己心如止水。她就觉得她和泰来之间定有上辈子前缘,经历个纷繁而又复杂转世投胎,她,和他,又次见面。就这简单。
徐泰来终于出现在金嫣面前。很模糊,雾蒙蒙,是个大概。然而,金嫣可以肯定,这是个“实体”。高度在米七六样子。金嫣眼睛和别盲人不样,她既是个盲人,又不能算是个彻底盲人。她能够看到些。只是不真切。她视力毁坏于十年之前黄斑病变。黄斑病变是种十分阴险眼疾,它是漫长,点点,让你视力逐渐地减退,视域则点点地减小,最后,这个世界就什都没。金嫣视力现在还有些,却是棍状,能看见垂直正前方,当然,距离很有
“有啊。”“野兔”说,“前天中午他还给打电话。”
金嫣说:“你为什不告诉?”这句话问得有些不讲道理。
“野兔”把粒瓜子架在牙齿中间,张着嘴,不说话。金嫣话问得实在没有来路。“野兔”想想,说:“你不认识他。”
金嫣说:“认识他。”
“野兔”说:“你怎认识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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