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留下吧!”祖母说。
佛珠是台湾肖楠(4)制,色偏暗沉,有缭绕云雾刹那静止纹路。木纹裹着光泽,显示主人戴很久,时时摩挲。将佛珠戴在手腕上,没有从容,但心中多股滋润情感。
这时候,巡逻完年轻女警回到派出所,以泄气口吻说“终于下班”。她值班与加班约十二小时,脸上哀感,仿佛从河流爬上岸后怎样抖身子都无法甩干老狗。她将配枪缴库,回座摁下桌上计算机电源钮,趁开机时间,冲去厕所把憋好久尿意解决,然后回来上网查询在手背抄写摩托车车号,大喊:“果然是赃车呀!可恶。”
“又遇到鸟事?”位男警走过来问。
“学长,巡逻时,看到前头有个人骑摩托车晃来晃去,很可疑。跟段路,越看越可疑,在红灯前停下来时很犹豫要不要按警笛、闯红灯去抓,但心中想第次抓人真很怕,那是这辈子等过最久红绿灯,原来自己还是这差劲,不适合当警察。”
!”
在警局,等待帮做笔录女警回来。
祖母在身旁拨弄佛珠。她念遍佛号,右手拇指便掐粒木质佛珠。注意捻动念珠,日光灯将掌中暗影衬出滴活光,时光秒秒地死去,又秒秒地复活,往复之间,不是荒芜,也没有更多期待。
看着佛珠拨弄,紧紧地抠自己指甲,次又次,反复不断。这几天又恢复抠指甲烂习惯,用拇指抠食指,把指甲边缘肉抠烂,指甲也被撕成齿状,也会用牙齿去啃,伤口碰到水就痛,得用透气胶带缠住。但是没有解决问题,只要时间静下来,会被非常低沉声音呼唤,产生撕指甲冲动。
祖母跟说,有些事情就像冬天干燥皮肤,越抓越痒,最后把皮肤抓破也不能止住痒。转移心念,会是好方法,她将手中佛珠送给。
“请你主线帮忙呀!”
“看到那家伙,跟踪下,跟起巡逻主线分开。而且M-Police(手持式计算机)在主线身上,所以不能查出赃车。”
“女天兵呀!”男警说,“算,人没抓到没事,
婉拒,没有宗教信托,也无须借助其他精神绳索。
“信基督,也信佛。这跟信什宗教没有关系,跟信仰有关。信仰是心中干干净净,没有太多烦恼,而且还相信人价值。”
“你很会说话。”
“这不是会说话,是体悟。要是说变得会讲话,是几年前去社区大学旁听,遇到群头发又灰又白人,他们脑袋能发光,无论讨论什议题,每个人都能讲出畚箕哲理。”祖母捉住手,捻着念珠放在掌中,“你握握看,空说什信仰价值都是看不到,手中有东西填满,脑中价值也就踏实。”
握着佛珠,没有感到盈实,也没有觉得信仰重要。于是祖母说,人世间事物就像餐桌上食物,你得吃下去才能活,但是不晓得哪些是有营养而让人成长,哪些是无用。信仰是餐桌礼仪上筷子,用筷子夹起片灾难,用筷子夹起片伤害,用筷子夹起道快乐,然后再夹起盘悲伤。使用筷子是让自己面对人生时更优雅。这不是要吃相好,人生不是表演给别人看,而是让自己更从容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