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母说：“聆听树总有病死
天。这种树助人无数，功德圆满，菩萨让树转世成人。树木转世成为小宝宝，其实还保有聆听树特性，学会
说话才断绝树魂。于是，那些还不会说话小宝宝，成大人们吐露心事对象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说。
“你就是聆听树。”祖母说，“你绝对想不起来那些还很小事，但是们还记得，那时你妈妈常对你讲话，你爸爸也是，你是他们聆听树。”
脸上掠过微笑。母亲没有说过此事，如果祖母今天没说出来，势必烟散。这则往事给些想法，即便过频频缠问“秋天为什
落叶”“大象鼻子为什这长”幼儿期，度过吃健素糖(3)或葡萄干会大骂“去死吧”初中少女期，或每天戴耳机拒绝聆听世界高中时期，都无法抹灭可以找回聆听能力。太常急着开口要别人听说。
“现在修养较好，有聆听树功夫。”祖母点头说，“觉得越活越像小婴儿。”
开五次，冷气机只有夏天全身冒大汗时才开，晚上十点前关灯睡觉，每天花费控制在五百块之内，存折常常被检查提款量……
“还有电话规定只能讲两分钟，看电视还要算时间，开灯只能开几盏，还有吗？”
“当然还有啰！”母亲忽然心生警惕，转而说，“都讲完。”
“说完，你心里会好过点。”
“没这回事。”
“那呢？”母亲提高音量，“什都不是，没有修养面对棵树，甚至看出你这棵树修养。”
“看来没有能力展现更高明修行，但是有聆听能力，至少目前能听完而不生气。”祖母说。
“好吧！你有树修行，不代表也要有。很确定，们不能活在同个屋檐下，这太危险。你不会疯，但是会。”
母亲下结论，无论祖母练天大本事缩骨功或聆听树，未来仍无法改变两人关系。这源自她们过去纷争，人生无须为此迁就，拔出土萝卜再怎贴心地塞回那个坑，仍无法成长下去，反而可能会死亡。母亲愿意退让，暂且搬到男友那边住，让祖母与同住。
“但主要原因是，”母亲离开家门前，说，“你直认为害死你儿子。在你眼里永远是凶手，是吧
“有个故事是这样。”祖母朝瞥来，“这世界上有种婴儿，他们出生时仍带着前世灵魂，直到八九个月学会说话时，才失去这灵魂。这传说就是学会说话前小婴儿具有‘聆听树’灵魂。”
母亲原先冷漠表情忽而转暖，划过道浅浅微笑，但这微笑稍纵即逝，要不是视线落在她脸庞，不会发现那笑意如此薄，瞬间翻过，又恢复应有冷漠。
“聆听树？”示意说下去。
“当们有生活上打击而无法宣泄时，会往树林去，找到棵有树洞大树，把自己不满往洞里说，直到心情变好，自己快乐起来，然后用泥土填满树洞。”
听过聆听树。这故事广为流传，到底从哪儿来，已无从考证，总之是励志书常出现桥段，可以在图书馆找到十本以上相关书籍。这则故事意义，与其说是树收纳人类痛苦秘密，不如说是人在寻找这株树路途上被森林能量治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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