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要体验地狱,捷径是进入地检署。
半个月来,为法律程序奔波好久,上医院验伤、派出所做笔录,接着到地检署侦查庭把原委再说遍。吴检负责案子,年纪大约轮,看起来像是中午路上提着塑料袋买便当普通男人。他问话很快,不像女警做笔录时抬头看人,要跟上脚步。
吴检对过程细节以放大镜方式检查,比如问“廖景绍先脱裙子,还是衣服”,有没有“帮他口交,或他帮口交”,
“大黄蜂用他鸡鸡打到,原来是强,bao。”小车继续用手猛擦脸,把那儿搓得红通通,“上网查过什叫强,bao,还偷偷拿妈妈手机看Line。”
“你知道?”
“知道,你——被——强——,bao。”小车咬着嘴唇,用种比自己受辱还悲伤眼神说,“大黄蜂太可恶。”
“所以你找出猪大肠是要帮复仇。”
“要把蛇王、大黄蜂赶出幼儿园,让他们肚子拉爆掉。”小车说着,哭泣起来,泪珠滑过青嫩脸庞,“查过网络。在古代,有个女生差点被强,bao,结果只是被摸到手,她就嫌自己手很脏砍掉。在印度那些国家,被强,bao人会被坏男人杀死。在这里,被强,bao人会离开大家,躲到别地方。”
理解成音近“危险”,弄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纠正之际,他说出更惊人内幕,“被危险,好危险呀!”
“怎说?”
“大黄蜂危险。”
“发生什事?”吓跳,廖景绍怎会猥亵小车?
小车说,廖景绍有几次在他们上游泳课时,偷偷用橡皮筋射他们鸡鸡,幸好距离远,橡皮筋失去劲头。然后又趁他们换衣服时,廖景绍没穿泳裤,跑来叫他们快点,不快点穿上内裤,鸡鸡会飞走。小车反问,你也没穿呢!廖景绍却说它长大,不会飞走,自夸这是“顺便让小鸡鸡们看看大雕入门仪式”。另次,小车换衣服太慢,没穿内裤廖景绍走过来催,转身走时,用大雕打到他脸。
“不会都这样。”
“没错,网络上都这样写,你会离开这个幼儿园,觉得自己很笨,会躲到很远地方,每天直哭直哭。然后,就看不到你。”
“不会都这样。”也哭。
“把大黄蜂和蛇王赶出去,你就能留下来。”
泪水泛滥,完全无法凝视小男孩。这世界上到目前为止值得喝彩,是随着伤害而来浪潮中仍有温暖心意,不时落在手上。这让知道,路再远都可以走下去。
“他不是故意碰到吧?”小心询问。
“他也跟说不是故意,可是边说对不起,边笑,哼!看起来就是故意。”小车想起此事,生气地擦着右脸颊,仿佛有污秽擦不掉。
对小车所言没有疑虑。廖景绍是游泳教练,对小车行为已失格。这件事小车老早可以跟幼儿园反映,可以向父母反映,可以跟其他老师反映,可是他没有,显然这件事在他最本能想法就是廖景绍与他游戏。然而,近日什事使他对这件事改观——肯定是跟有关。
“被危险,也被强,bao。”小车说。
“怎?”担心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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