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沉默很久,祖母只好大喊“排戏排完,解散”。从厕所出来黄金阿姨吓到,手中几颗黄金丸掉出来,在地上闷跳,个闪眼就不见。她惊叫着趴在地上,颗也不能少地去找。时间女人们都趴在地上帮忙,像鸭子翘着又胖又可爱大屁股,让邓丽君叫几声,像是大笑什。
黄金阿姨紧张兮兮地说,邓丽君是不是你偷吃。狗不回答。接下来几天够她跟狗屎奋斗。
在台中旧城区边缘,有栋六
“结果那天晚上,们谈论以后要怎办,讲着讲着,你又睡着。”酒窝阿姨强调。
“不然呢!累就睡。”
“还有心情睡觉?”
“原本睡不着,反正死时候可以睡到饱,没想到躺着睡不着,坐起来谈话就睡着。老症头。”
“你常常这样子,没精神听人讲话。”
可是当大家在意尿尿太大声时,通常是有男人在附近。这时女人怕尿尿撞击马桶发出太大声,尿得缓慢,弄得尿道很火大又很痛。祖母又说,男人尿尿像放水,还用力挤出个高亢屁声宣示:“您爸就在屁股上装喇叭。”当女人辛苦地方是,连上个厕所都不能痛快,那是因为还顾忌男人。
这说法给大家带来欢乐,假发阿姨更是火上加油,她说当年男方到她家提亲时,她到隔壁间厕所尿尿,怕尿太大声吓坏男方,把手伸到胯下缓冲,先尿在手里才不会太大声。护腰阿姨说她以前尿尿先冲水,掩盖尿声,现在她尿尿被误以为在用莲蓬头洗澡,反而很自在。回收阿姨说马桶不好上,她都蹲在浴室间地上尿尿。大家说这跟“尿权”没有关系。回收阿姨说,蹲着尿才知道自己能尿多远,不像老男人用滴滴个半死。
大家笑,畅所欲言,最后由祖母再次重申:女人可以跟男人样自在尿尿,也可以自在打呼。
“打呼太大声是生病,这没有什好得意。”酒窝阿姨眼角还有泪,那些欢笑没有赶走她对祖母罹癌悲伤。
“你这样哭也是生病。”祖母皱着眉头。
“常常?”
“有时候。”
“有时候?”祖母耸耸肩反驳,“那天是们第次半夜起来讲话,怎会说‘有时候’?”
“次就够受。”
火药味又浓,众人不得不打断祖母与酒窝阿姨小拌嘴。不过,酒窝阿姨反而更难过,数落大家不懂她心情,枕边人遇到癌病是歹事,任谁都不安。祖母则暗示酒窝阿姨哭够,没事哭那久会传染给大家。现场气氛有些沉,窗外虫鸣就大声。
“你哭得更惨。”
“有吗?刚刚不是笑得很大声。”
“是指那天晚上,闻到你身上味道,”酒窝阿姨把话题拉回来,她要把话讲完才行,“可是你睡得很熟,还打呼,叫醒你跟你说,你哭得比还要惨。”
“是呀!”祖母点头,“哭过就好,难过次清掉。分好几段哭,不如次哭完,像尿尿次给它超大声,对吧!”
大家不敢笑,但是心里多淡淡轻松,感受到祖母是想把难过赶快上架晒干,也赶快下架。难过像海水会晒干,留下盐巴是更持久悲伤,这是祖母处理人生态度,悲伤是孤独,最终由自己外带独享。可是,酒窝阿姨未必这样想,使得感情天平微微倾斜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