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安静下来,看着祖母起身,拉着酒窝阿姨下车。她不忘抬头看着那群高中生,眼中流动感谢,微微颔首,在车上被戳伤自尊心都被青春盛情敷上疗药。下车之际,她想起什,拿出记事本,撕下记录电话号码那页,递给某位高中生,比出打电话手势,用快被咳嗽磨坏喉咙说:“打给黄莉桦,叫她到她以前读小学找,是她阿婆。”
两个老女人下车。公交车继续前行,那群高中生打电话找,不断对两百万人城市搜寻。车内热情增温,博爱座那摊尿液在不久后蒸发,成空气,像不曾发生过,但确实存在过。
两个女人沿着柳川走,夕阳在河面波动,路灯才亮,柳枝在风里摇好久。祖母咳嗽好转,她拔掉手臂上那根软针。针很碍眼,在手臂上太招眼,她不喜欢给人她又老又病印象。
软针伤口较大,血流满祖母手臂,湿答答,还流到路手牵手酒窝阿姨手上。这吓坏酒窝阿姨,她被整车人抛弃糟糕情绪没有消除,接着被手中大摊鲜血吓着,忽然大哭。
祖母坐在河畔椅子上,等待血停,等待情人不哭,却好像等待命运带她走向干净明亮未来般,遥遥无期。她望着手中流血,想起初经与停经都是在夏天,前者来得突然,后者突然令她明白量少而断续来访大姨妈再也不来。她生完小孩任务结束后,对子宫这种每月准时干扰她生活器官,觉得很碍事,要是能消失更好。但确定停经那天,无尽拖拖拉拉、滴滴经血烦恼结束,不是该快乐点吗?却多临老哀愁,她坐在剧场绒质椅子上,和酒窝阿姨看出笑坏全场体质幽
受到两种迫害,疾病与人类,尤以后者精神迫害最无奈。祖母与酒窝阿姨听到男子怒骂,即使非聋非哑,差不多也是这样无助。此时,公交车停靠某间高中,大群学生挤上车,带来浓浓青春笑语与新鲜汗臭,迎面对上祖母高亢咳嗽,但后者威力快把又鼓又闷车厢戳爆。
祖母爆炸,腹部用力咳嗽使得她漏尿,灰色休闲长裤有片水痕。她下意识地夹紧腿,并弯腰用上半身遮丑。她身旁中年男人跳起来,大叫声,狠狠吼出愤怒。个高中男生夸张地抬起脚,眼睛瞪大,生怕踩到地上那摊尿水,这类似谐星周星驰落跑动作,引来大家笑声。
“下车去,下车去。”中年男子按下车铃。
“不是故意。”酒窝阿姨连忙对男子,也对全车人道歉。
公交车到站,按铃中年男子没下车,反而是对祖母说:“你还不下车,下车呀!”
“没有按下车铃!”酒窝阿姨回应。但这是祖母需要,她要下车,任何站都适合她下车。
“你这样是逼人下车。”之前抬脚高中生,对着中年男子,“要下车是你才对。”
“你哪个学校,讲话这冲?”
“读:‘要你管·高中’。”
接下来三分钟,车内陷入争吵。继续上路司机广播停战佛语,比如“争执会消耗生命”“慈悲来自温暖心,吵架像是喝盐水,你越吵越渴”,但是高中生跟中年男人继续吵,像在海里溺水般乱挥手,司机最后大喊:“闭嘴,方向盘在手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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