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你跑来这里鬼混。”
“是呀!吵完架,心情闷时候,会来到这面墙下,想到第眼见到你就是在这里。当时想用拐、用骗、
“那像什?”
“像什?”祖母想不起来,酒窝阿姨不就是人,干吗比附动物?但她最后想到说,“像阳光下猫。”
酒窝阿姨才喜上眉梢,便觉得输,因为想起苏东坡与佛印互喻故事。苏东坡得意地说佛印像坨屎,佛印说苏东坡像菩萨。貌由心生,以至于嘴巴得逞苏东坡输境界。这使得酒窝阿姨苦着脸,说:“原来说你是马来貘,自己马上变成这种动物。”
“意思是,真有只猫常在这面墙下,冬天会在这儿晒太阳,夏天这里晒不到太阳,它在这儿纳凉。”
“会是刚刚那只吗?”
默剧,唯独自己哭得很惨。她不该悲伤,但眼泪是悲伤信物,因为她在五十三岁夏夜,体内某个器官在越来越慢转速中停止,而她何其有幸是,她荒凉地摊开手时,邻座情人紧紧捉住她手。她顿时觉得种崭新心情在体内启动。
血停,情人不哭,天色全然暗下来。柳川最迷人莫过于此际,看不见脏水,却听得见水流淙淙。祖母与酒窝阿姨沿河边走,然后踅进条骑楼堆满杂物小巷,那儿停蚵仔面线、肉丸鸡卷、臭豆腐各种摊车,折叠桌竖起来。街灯下,只过街猫与大型老鼠猝然相遇,猫很优雅地待在原地,目送老鼠逃跑。这幕开启两人对话,猜想猫有饲主,非常乖巧,能适应主人不常在家孤寂感,只要有晒太阳小窗户即可,而且调教得宜,吃干饲料,常喝水,不会在主人刚进门时就死缠着要吃罐头。她们这样想,多少是把共同养过那只猫拿来比较。而结论是:眼前这只猫很像自己。
“自己?”她们对视。
“是你还是?”祖母问,“应该是……”
两人对视几秒,个淡淡地点头,个悠悠地摇头,谁也不让谁,然后很有默契地同时说:“它。”
“不是。”
“你怎这确定?”酒窝阿姨数落祖母记忆,却想到什似问,“你常来这里吧,不然怎会知道这儿有猫?你不是特别喜欢猫,干吗来看?”
“是来看墙,刚好墙下有猫。”
“你不会没事来看墙。”
“没错!”祖母看酒窝阿姨,又看砖墙,才说,“跟你吵架时候就来这儿散步。”
它,那只猫,被她们大声说话愣着,接着被两人爆笑声吓着,顾不得优雅,跑到摊车下缝隙中窥视。
最后结论是:“两个女人比老鼠更有破坏力。”她们满意自己杀伤力,期待下个街口能再遇到猫,以供实验,不知不觉中脚步轻快起来,夜也不再那可憎。在这第五市场僻巷,祖母来到目地,那儿有盏水银路灯,照着老房子侧边砖墙,长穗木与铁线蕨从缝隙吐出,叶片浮现路灯下诡绿。
酒窝阿姨忘这面墙,祖母则把细节背下来。这面墙是两人初遇之地,那时酒窝阿姨在墙下挽面,看见有个脸部模糊、衣服纽扣在阳光中不断眨眼女人,活像马来貘。
“真非常像马来貘。”
“原来是马来貘,不知道这种动物是善良还是凶狠?”祖母想,这到底是什动物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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