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马西”从丧礼偷拍奠祭者照片,发现有几张面孔重复,于是祖母和酒窝阿姨被锁定。
祖母知道自己迟早会被锁定,如果你在游戏中赢太多手,躲在哪儿都有纠缠不清恩怨跟来。但是,世上有更多你无法卸责恩情,恩怨与恩情交杂,迫使她与“马西马西”正面交锋。那是今年冬天发生冲突,寒风吹过台中,在个由传统防水布搭建丧礼棚小巷弄里,殡葬业者与黑道有十余个,家属无人在场。死者是八十五岁老女人,终身未婚,极度低调,很,bao躁易怒,多次对巷口流浪狗咆哮。她是非常传统人,希望丧礼上有人为她大声哭,可是她无子嗣,待人刻薄,说不定她死令仇家们大笑。邻居很少在她小鼻子、双下巴脸上看过笑容,今天她却在彩色遗照上笑得很亲切,好像道歉似要醒来成为好邻居,跟大家重新过生活。
丧礼太冷清,黑道坐在塑胶椅上,忙着打屁、打盹儿、打烟抽。这时候,有几个女人在巷口用扩音器在悲情说话,使用回音系统,讲话糊糊,只听见用闽南语喊“阿母阿母,亲爱阿母呀”。这是有名“孝女白琴”表演,群临时女演员哭哭啼啼地把死者当自己母亲般用麦克风哭给邻里听,价码越高,哭喊得越精彩。“孝女白琴”由祖母那群“死道友”担任,她们半年前说服死者投保互助会,并顺从她意愿,后事请人来哭哭。黄金阿姨认为花钱找人哭,不如自己赚,还说服大半“死道友”起来赚,祖母只能被拉下水。
照礼俗是这样,“死道友”们得从巷口爬五十米到灵堂,身穿孝服,头戴麻头罩帽,像是谁也看不到她们面孔巫婆。带头黄金阿姨哭得很专业,膝盖戴护膝,边哭边喊:“阿母阿母,尚亲人,现下不能再友孝您。”邻居们听得很不舒服,避得远远。只有“马西马西”跑过来看着这群演员,想从麻头罩底下分辨是不是祖母。最后,他们也跪下来边爬边辨认。巷子像是有群黑狗、白狗往前爬。
“死道友”们爬近棺材,黑道也是。眼见局势恶劣,难以脱身,祖母抢下麦克风演起戏,凄厉喊冤:“阿母您才过身,就来群不孝子争财产,阿母呀!你赶紧爬起来讲几句公道话。”祖母表演精湛,边说边抚自己胸口,邻居都靠过来听八卦,看假孝女对真黑道传奇。
接着,祖母凄厉地哭:“快要断气,有请厝边(21)好心人叫救护车。”这哭喊变成,bao力般噪声,吵死人。几台取缔警车与救人救护车起来,警消(22)踏进灵堂就像踏到断电按钮,群被黑衣人纠缠老女人瞬间昏倒,被紧急送到医院。“死道友”们在医院醒来,由接应护腰阿姨载走。这时护腰阿姨腰伤还没影响到她黄金右脚,猛踩油门,整台车像是弧线飞行神奇足球穿过小巷弄,摆脱十辆黑道追车。
“死道友”们在半年内连搬三次家,摆脱“马西马西”跟踪。这解释护腰阿姨每次出车总是疑神疑鬼地四处瞧,怕被缠上。现在想起来,是误解她有神经质,而且自己立即犯这毛病,因为在从校园开车回游泳池路上,无法专心,要分心怀疑任何车辆。有三次差点闯红灯,让“死道友”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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