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敢买?”吓到。
“出厂新车买不起,二手车还是贵参参,买不落去(6),还是撞死人车比较便宜。”
“真?”听到这种事,在大热天仍令人直冒鸡皮疙瘩,“那有发生什灵异事件吗?”
“时间不对时,雨刷乱动,后车盖掀起来,大灯闪来闪去,还有,你要往右边,车偏偏往左;要往左边,车老是往右。更奇怪是它常常发不动,要念‘阿弥陀佛’才行。”
心再度凉截:“现在不会出事吧?”
后视镜或两旁动静时间超过直视前方时间,而直视前方时,眼睛又没有拴紧在眶里,总是乱瞄。
“你……找……什吗?好紧张。”担心发生车祸。
“唉,你也发现?”
“什?”也乱转头瞄,像被她传染“头部过动症”似。
护腰阿姨四顾,要注意某辆红色三菱跑车是否在跟踪,或某台奔驰隔热窗后头是否有人凝视,不然就是哪个三叶摩托车骑士会不会拿出球棒来砸窗。如果说没有,她说没有观察;如果说有,她叫再注意。然后眼睁睁看着被怀疑车辆离开视野,啥事都没有。护腰阿姨有些神经质,要是不发作就生活寂寞,这种人最大乐子是开车,但方向盘多转撇就是意外,难怪阿姨们禁止她私下外出。她瞥到异样眼光,于是推托说:“有群人会对邓丽君黑白来(5),怕它给人绑票。”
“这台车撞死是位阿嬷,这是结缘,们叫这位阿嬷是‘伊’。她住在这台车上,保佑们,让你免惊。们买车之后,怪事很多,请道士来洒净,但是净净会让‘伊’没地方住,就叫道士不用净。这台车是‘伊’家,住车上随们四处踅来踅去。到晚上,有贼仔来偷车,‘伊’就会按喇叭吓走贼仔哦!”
冷静呼吸。身在此鬼车,比搭错车更惊险,心中念几声佛号,期盼“阿嬷鬼”别临时起意,大搞创意,可是胆子小。幸好护腰阿姨转移话题,回到疑神疑鬼地觉得有人跟踪上,们在小街转几圈,搞得头晕,仿佛被“阿嬷”掐住脖子。要护腰阿姨开慢点,她说来不及去接大家。可是,等说邓丽君也晕车,她又怪不早点说,然后放慢车速,转弯时还提醒老狗。
车子停在小公园旁,还未停妥,在饭店负责清洁假发阿姨冲出来,自行开门上车,抱怨今天慢十六分半,得记护腰阿姨点扣钱。她翻出记事本,在某页把累积至今旧账数落遍,就在她拿起笔要记录今日缺失之际,被护腰阿姨故意开上十分颠簸人孔盖恶整。车子打喷嚏似高跳,假发阿姨账本喷出窗外,所有小仇恨都成马路垃圾。
“车子在开,可是马路
“为什要绑架条狗?”
“不是绑架条狗,是绑架邓丽君。”护腰阿姨强调,并解释,“也不是绑票啦!是担心别车子撞们,害邓丽君受伤,对不对,宝贝?”
后座狗摇尾巴,叫两声回应,接着又多叫几声。后面几次吠声较低沉,像嘴里嚼着话,这令护腰阿姨迟疑下,车速减慢,转头对狗说:“你是看到‘伊’吗?”
“‘伊’是谁?”问。
“就是……哎呀,这台车是事故车,撞死过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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