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完
条，曾祖母便点次头，她听完最后条不忘说“都没错”。大家无语，安静腾给
楼下传来
诵经与铛钹乐声，不知大家在想什
，但理解到曾祖母将来不会在这儿长眠，不会听到任何宗教乐仪，对位走过传统老人来说，这样生命终章选择是岔路。
看着白发皤然曾祖母，想给她勇敢反馈时，祖母却先说话：“妈，你放心好，可以把这个记忆交给。”
“也记下来。”说。
“要带走他们。”
“带走？”祖母转头看着曾祖母，“带去哪儿？”
“随便，带走就是。”
“妈，你怎？没有办法跟你讲下去。”祖母又拌起嘴，将爆发这两天来最大争吵。
“知道有时老番颠，不知道讲该（什），但是现在很清楚。”曾祖母撕下小册页记录，“这里头有个记忆要给你保管。”
骨塔拜访家族中过世成员。纳骨塔位于八卦山西麓，可眺望远方平原、都市和海岸，这构成绝佳视野，要是死去亲人能目睹美景，便无须长眠地活过来赞美。
“要是死后能安置在这儿也不错。”假发阿姨说。
“价钱合理话，以后大家可以在这儿当邻居。”回收阿姨边笑边说，“说不定大家今天起买塔位，可以打折。”
“不要啦！大家散就散，哪儿还要下辈子住起，只要跟邓丽君住起就好，对不对？”护腰阿姨朝老狗瞧去，获得它满满欢乐吠声。
纳骨塔大厅祭桌摆几坛骨灰，位道士为这些新住户诵经，家属持香默祷。们爬到二楼，排排金色纳骨墙横立，每面墙上有着像火车站置物柜般小格子，生命最终列车静默在此。不管生前如何家财万贯或穷困潦倒，不论是寿终正寝还是横死刀下，肉体经过火粹之后，都被浓缩在这小格天地中。在林立纳骨塔墙之间，们迷路段，终于找到父系亡者：父亲、祖父、曾祖父。
纸上字够大，但是老花眼祖母读得吃力，便交给。将有些歪斜字迹读出来：
、临终放弃急救与插管。
二、丧礼不要仪式。
三、不要进冰柜，不用选日子火化。
四、树葬。
每个塔位镶有地藏王菩萨，标上亡者名字。祖母离开那年把父亲骨灰带走，今日父女相逢。拉开父亲塔门，骨灰坛上照片是父亲二十八岁时，年轻，笑着，精神饱满，怎看都像能保护女儿活到年老模样。以为熟悉父亲，却看起来是陌生照片，那是爸爸吗？曾经在生命中领航过男人，怎看起来像路人？
令惊喜是，骨灰坛旁有只粉红色泰迪熊，它在十岁左右失踪，向来是伴入睡枕边友。以为它离家出走，多年来只能从客厅画框遥想它失踪前模样，显然是被祖母带走。如今相逢，使哭出来，因为多年来，它代替，像守护神样紧紧地抱着爸爸骨灰坛，始终抱着，不离不弃。
“谢谢小熊，”双手合十，默念，“以为你离家出走，原来每天在这儿陪伴爸爸，谢谢你。”
曾祖母将骨灰坛名字，与自己小红册核对无误，对祖母说：“今日要把事情做好，你来帮忙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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