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你遭受你所谓性侵之后,跟园长提出条件吗?”
“不是这样,那时候很气妈妈,她把性侵当筹码,跟园长谈,当作她回到幼儿园工作条件。
“你刚刚说你知道这张和解书存在,怎会不晓得‘解除’你所谓性侵案方式?是你不晓得,还是忘?”
“忘。”
“请庭上在笔录记下,黄莉桦对和解书上‘解除强制性交罪’方式,是忘,不是‘不晓得’。”
能分辨“忘”与“不晓得”差异,前者是曾发生而记忆模糊,后者是不知道此事。事实上,没有忘记,是选择对自己有利回答。母亲曾多次来短信,比蟑螂河更恐怖,告诉如何撤案,就是在“强制性侵罪”提告后,即便检方笔录有证据能力,只要不出庭指认,又无目击者,廖景绍可能不会被定罪。
“黄莉桦小姐,你知道这三百万元数据是怎样来吗?”
“廖景绍说,不要诬赖他。”
口罩律师点点头,拿到小胡子律师送来提示单,要求法庭出示张重要证物,将它投影在墙上。那是和解书,是母亲写字迹,内容记载着:“小绿豆幼儿园园长邱秀琴愿意付出新台币三百万元”,解除“黄莉桦对廖景绍刑事告诉”,口说无凭,特立此据为证。
“黄莉桦小姐,你知道这张和解书存在吗?”
“知道。”确实知道,虽然没看过,但是母亲曾频频打来电话,就是谈这张和解书。
“你能告诉,第四行所写刑事告诉,是什意思吗?”
诘。是观察法庭,才懂得这游戏得经由双方两轮问话。小胡子律师比较年轻,胡子不成气候,不诘问,但是随时送上提示单给口罩律师,使后者攻势更犀利。口罩律师咳几声,问几个问题后,说:
“黄莉桦小姐,整理下,你遭受你所谓性侵之后,又做个梦见你祖母在现场梦,这才打电话给你母亲,是吗?”
“没有错。”
“你母亲回来之后,发生什事?”
“打电话给廖景绍。”
“不晓得。”
口罩律师转头,对审判长说:“请提示证据卷案D201录音,当庭播放,以唤醒黄莉桦小姐记忆。录音来源是当事人廖景绍母亲手机,她因为业务需要,所有手机来往都有录音。”
当庭播放档案,是在幼儿园最后天时,透过园长手机与母亲通话内容。母亲要大事化小、小事化无。则讥笑母亲懦弱,劝她狮子大开口,要谈条件话,就回来当园长,不要当财务长。播放完录音档,口罩律师对确认录音真实性,有无造假。说这都是真。
“黄莉桦小姐,你现在记起来这三百万元怎来?”
“是提出来。”
“性侵案。”
“你知道性侵案是‘非告诉乃论’,起诉人是不能撤销案子,也就是你不能把案子撤掉?”
“知道。”
“那请问,要怎样解除?”
“不晓得。”
“她跟廖景绍说什,你记得吗?”
“妈妈说,你怎可以欺负女儿。而廖景绍直笑,说这是误会,声音有点颤抖。”
“廖景绍先生在电话里说什?”
“他说,他爱。”
“除此之外,他还有讲别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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