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对他俩感兴趣人,很难再多知道些什。比如,他俩关系如何?为什结合起?谁将就谁?没有正式答案,只有靠瞎猜。
这是座旧式公寓大楼,房间间量很大,向阳而明亮,走道又宽又黑。楼外是个很大院子,院门口有间小门房。门房里也住户,户主是个裁缝。裁缝为人老实,裁缝老婆却是个精力充裕、走家串户、爱好说长道短女人,最喜欢刺探别人家里私事和隐秘。这大楼里家家夫妻关系、姑嫂纠纷、做事勤懒、工资多少,她都清二楚。凡她没弄清楚事情,就要千方百计地打听到,这种求知欲能使愚顽成才。她这方面本领更是超乎常人,甭说察言观色,能窥见人们藏在心里念头;单靠嗅觉,就能知道谁家常吃肉,由此推算出这家收入状况。不知为什,六十年代以来,处处居民住地,都有这样类人被吸收为“街道积极分子”,使得他们对别人干涉欲望合法化,能力和兴趣也得到发挥。看来,造物者真不会荒废每个人才。
尽管裁缝老婆能耐,她却无法获知这对天天从眼前走来走去极不相称怪夫妻结合缘由。这使她很苦恼,好像她才干遇到有力挑战。但她凭着经验,苦苦琢磨,终于想出条最能说服人道理:夫妻俩中,必定方有某种生理缺陷,否则谁也不会找个比自己身高逆差头对象。她根据很可靠:这对夫妻结婚三年还没有孩子呢!于是团结大楼人都相信裁缝老婆这聪明判断。
事实向来不给任何人留情面,它打败裁缝老婆!高女人怀孕。人们眼睛不断地瞥向高女人渐渐凸出来肚子。这肚子由于离地面较高而十分明显。不管人们惊奇也好,质疑也好,困惑也好,高女人孩子呱呱坠地。每逢大太阳或下雨天气,两口子出门,高女人抱着孩子,打伞事就落到矮男人身上。人们看他迈着滚圆小腿、半举着伞儿、紧紧跟在后面滑稽样子,对他俩居然成为夫妻,居然这样形影不离,好奇心仍然不减当初。各种听起来有理说法依旧都有,但从这对夫妻身上却得不到印证。这些说法就像没处着落鸟儿,啪啪地满天飞。裁缝老婆说:“这两人准有见不得人事。要不他们怎不肯接近别人?身上有脓早晚得冒出来,走着瞧吧!”果然天晚上,裁缝老婆听见高女人家里发出打碎东西声音。她赶忙以收大院扫地费为借口,去敲高女人家门。她料定长久潜藏在这对夫妻间隐患终于爆发,她要亲眼看见这对夫妻怎样反目,捕捉到最生动细节。门开,高女人笑吟吟迎上来,矮丈夫在屋里也是笑容满面,地上只打得粉碎碟子——裁缝老婆只看到这些。她匆匆收扫地费出来后,半天也想不明白这对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什事。打碎碟子,没有吵架,反而像什开心事般快活。怪事!
后来,裁缝老婆做团结大院街道居民代表。她在协助户籍警察挨家查对户口时,终于找到多年来经常叫她费心问题答案,个确凿可信、无法推翻答案。原来这,都在化学工业研究所工作。矮男人是研究所总工程师,工资达百八十元之多!高女人只是名普普通通化验员,收入不足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