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后,小阁楼修复,只是把原先厚重瓦顶改成简易木顶。但对面歌手那
画友笑道:“有意思。可你却是他知音。不,应该说你是他这世上唯知音。哎,他知道你吗?”
“不!”说,“他可能根本不知道存在。”
画友忽然停住不再说话,手中筷子也停下来,因为歌手那边又轻轻唱起来。画友听得用心,仿佛也有些投入。他忽发感慨地说道:
“原来失恋不单苦,也这美。”
说:“在艺术中,痛苦东西愈美就愈深切。”
步。从中听得出昨日爱在他生命中位置。
她为什离开他?不知道。歌声里只有情感没有叙事。
这天傍晚,位画友在家吃饭。这位朋友住在老西开那座天主教堂高墙后边。他最初画水墨,近些年改画油画,画得很抽象。他画中怪异而冷峻变形缘于心中变态,他笔下那些畸形形态彰显着内心扭曲。
问他:“你不怕这种画会给你找麻烦?”
他说:“那些人不像你,他们不懂画。会对他们说,画还没画完,或者说刚学画,还画不像。”
(五)
对大地震亲身体验是,第下并非左右剧烈摇摆,而是突然向上猛地弹,所有东西和人都往上猛地蹦。妻子对大地震体验是门框下边才最安全。她当时摔倒在门框下边,地震时屋里屋外砖瓦落如急雨,但凭仗着门框保护,她居然没受到点儿伤。
这次全世界都知道大地震总共摆四十秒钟。楼下邻居后来说,他们听到从始至终直在拼命叫喊,说不知道。据说这种喊叫是人种本能反应,是在释放心中恐怖,自己并不知道。但在那地动山摇时,却听到两声来自后胡同高声呼叫。太熟悉歌手这种带着磁性声音,但怎也不会想到这是听到他最后声音。
大地震第二天,爬上自家破楼,在坍塌废墟——成堆瓦砾里,寻找可用和急用衣物。地震中,屋顶没,切全,bao露在光天化日之下;房间靠后胡同那面大墙,带着后窗户起落下去。现在对面楼群目然。像站在座山顶,看另片山,感觉极是奇异。这片上年纪老楼早已松松垮垮,再给大地摇,全像狼啮狗啃过样。突然,个景象闯进眼中,令愕然。对面屋顶那歌手小屋消失,成堆砖头瓦块,远远看,像个坟冢。
他呢?被砸还是侥幸逃生?
笑道:“这是绘画好处。作家不行,作家都是白纸黑字,弄不好句话就招来大祸。”
妻子在餐桌摆上炒鸡蛋、炸花生、拌黄瓜、猪肉丸子汤,还有瓶刚从凉水盆里拿出来啤酒,这便是那时代上好家宴。酒到半醺时,后窗外传来那歌手很轻哼唱。画友问:
“这是谁在唱?”
便讲对面楼顶上那位歌手。从年多前他搬到对面那阁楼上,直讲到这些天发生事,还讲到他歌和感受,以及对他造访和他热恋与失恋。画友问:“直到今天,你也不知道他模样吗?”
“从未见过。长什样根本不知道,姓氏名谁更无从得知。”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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