筋鼓起来嘣嘣直跳。
个炮递过去,又炸手心,眼瞅着皮开肉绽,手掌像托着盘炒鱿鱼卷儿。窦哥忽想到万老爷子话,股子不祥感透入骨头,不觉心寒胆战,掉着眼泪哀求道:
“咱中万老爷子话,再放下去没命,求你快回家吧!”
牛宝不吭声,像是没听见。个个炮立在血肉模糊手掌上,点着药芯子,有飞上去,有往横处乱炸,完全没有准,血点子滴片。蔡家哥仨和周围人都看呆。决死人跟神仙差不多,叫人敬畏。那打上去双灯,像是带着血,变成血灯。牛宝后牙咬得咯咯咯响,努力不叫托炮胳膊打战,两眼死死盯着春枝。春枝坐在车上动不动,但双手紧紧抓住盖在车上红棉被,好像松手,人就要掉下车来。
牛宝又点着个“”,他万没想到这炮筒子里硫黄这多,几乎是炸弹,猛烈声巨响,火光闪着血光,牛宝倒在地上,春枝倒在车上。
年后,还是腊月里,牛宝赶车往县城赶集,左手扬鞭,残断右手缩在袄袖里。他拿不成笔,不能再画缸鱼,改卖“杨家炮打灯”,而且只卖“”。满满车花炮盖着大红棉被,上头坐着个鲜艳如花女人,便是春枝。
但人们说到他俩,都暗暗摇头。窦哥无意间,把万老爷子应验预言泄露出来,大家更信春枝这女人是火、是灾、是祸。瞧!她还没进牛家门,就叫牛宝先废只手,而且是干活画画手,这跟搭进去半条命差不多。牛宝听到这些闲话,憨笑不语,人间苦乐唯有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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