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,又看不见桥,心中不由得纳闷儿,孩子是怎样过去呢?她把莫愁留在岸上,自己在清浅激流中涉水过去。忽然股洪流冒起,使她脚下悬空。惊醒来,原来正躺在旅店里炕上。
这个梦让人听,都心里忐忑不安,但是她说完之后,谁也没有说什。那只瘸腿骡子就暂时留在驿站上,车夫回来时再带回去。大概三点钟时候儿,他们又启程出发,新借来那匹马拉珊瑚跟木兰姊妹俩坐那辆车。那匹马老是冲到前头去,车夫不知道他脾气习惯,很不容易控制他。
将近五点,离河间城只有十二、三里地。他们看见在左方远处,有军队横越田野而来。姚大爷说他要到前面车上坐坐,但那走多年古道比平地低三、四尺,到宽广平地以前,根本没法子错车,而且在他们前后百码之遥地方也有别难民。忽然听到声枪响。附近田地都是由丈来高高粱形成青纱帐。这时他们正在低洼地方,看不见兵究竟在何处,只是听见说话声越来越近。又听见几声枪响。他们既不能转车倒退,又不知道往何处走,这时听见似乎兵是自前后两路而至。他们到平地,有七、八个逃兵在十字路口儿跑过去,还看见有成队兵离他们左边五十码远。所有车都停住,姚夫人向珊瑚喊,教把她们姐妹俩送到她车上。
珊瑚裹着小脚儿,从骡子车下来,不是件容易事,不过她是照吩咐办。她下到地上,向莫愁伸出胳膊,把她抱下来。她把莫愁抱到姚太太车上,打算回来再抱木兰。这停就阻断十字路口车辆交通,挡住后面难民,后面车夫又骂又喊,吵做团。这时,又听见枪声,有几个兵骑着马,在他们正前面急驰而过。驿马吃惊,开始向前飞跑,木兰车就随着群兵马疾驰而去。
在阵混乱之中,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事。那群兵似乎只是急于逃命,并不太存心想抢劫。姚家,受阻于前面来往越来越多人马,后面又有车拥挤上来,真正是夹在中间,这时骡马散乱奔驰。混杂嚣乱,尘土飞扬,简直伸手不见五指。珊瑚正匆匆忙忙爬到姚夫人车上,几个骑马官兵在她身旁飞驰而过。她刚定神,想木兰还犹自个人儿在那辆车上。她尖声喊叫:“木兰!”木兰母亲不加思索,立刻就要往车下跳。但是在眨眼之间,所有车都动起来。她能看见只是人、车、马蹄,在她前面乱做团,她自己车也随同着向前冲下去。骡马旦放开腿跑,你再喊叫指挥它们,那就如同向火车头喧叫样无效。前面有十几辆车。她心指望其中有辆拉是木兰。这时姚大爷几乎还不知道木兰是个人儿在车上。因为官兵没停下来抢,他还满以为灾难已经过去。几辆车正向前奔驰之时,姚大爷心想赶紧离开官兵,越快越远越好,然后再查看下有什损失没有,心里还以为全家还正往个方向走呢。木兰母亲简直想要身分两处:是到前面去认下儿木兰车跟那个车夫;是慢下来察看下后面车辆。可是实际上,她却筹莫展。路只能容单向行车。她几次想跳下车来,幸亏珊瑚拉住她。她着急过七、八分钟后,骡子渐渐慢下来。举目四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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