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兰说:“您若能把带到德州,父母会酬谢您。”
女人转身向那个肥胖兵,命令他背着这个孩子。那个兵真和气,木兰也就不怕,只是不喜欢他那又脏又粗手,那手似乎勒得她很紧,弄得她很疼,并且那个男人身上有蒜味道。不久,他们看见匹跑散马。妇人命令几个兵去捉那匹马。那个胖子就奉命带着木兰骑上那匹马。这个使木兰觉得很稀奇,因为她以前从来没骑过马。胖子问她好多问题,最初木兰很谨慎,会儿也就全无恐惧。胖子告诉她名叫老八,她说她叫木兰,她家姓姚。胖子大笑,说:“你既然是木兰,你定从军十二年。”于是问她是不是喜欢在军中当兵。
走个钟头之后,木兰还看不见城镇,就问胖子是怎回事,因为她知道应当不久就会到个城镇。老八说:“你定心想是河间府。”木兰这下子想起那个城名字,于是说正是河间府。但是老八告诉她,他们不能到河间府去,因为城里兵会打他们。
木兰现在真正害怕。太阳即将落下去,正是孩子想歇息想安稳时候儿。可是木兰父母不知道远在何处,而她自己正跟着陌生人赶路。开始哭起来,等下儿,就睡着。后来醒又害怕,哭哭又睡着。
她再次醒来,他们正在个村子庙里扎帐篷。
后来,做父母对木兰遭遇所解,是这样:当时车上只剩下她个人儿,她很害怕,但是没有哭,她总得想办法下车去,结果她下去。那正是马拉车跑到桥头上,正迟疑不知往哪条路上去当儿,车停下。附近没有人,她只看见老远地方有几个兵,她知道她车就是从那个方向跑来。所以她往那个方向跑去,直跑到十字路口儿。那时人都走空,她又头晕又害怕,就坐在地上哭,群兵走过来。个肥胖和气家伙停下来,问她怎回事。
她央求道:“叔叔大爷们,带去找爸爸妈妈。”
“你爸爸妈妈在哪儿?”
木兰说:“也不知道。们是从北京城来。叔叔大爷们行行好,帮助去找爸爸妈妈。他们有钱,会酬谢你们。”
这时,个女人随同几个兵走过来,她系着根红腰带。木兰看就知道她是个红灯照,因为在北京看见过。那个女人肉皮紫檀色儿,大脸盘子,两只脚并没有裹着。那群人看来,好像男人是义和团,女人是他们上司。
妇人给她碗粥喝,里头有咸蔓菁,可是木兰不饿。妇人叫她躺在她身旁地上,木兰累得精疲力尽,就沉沉入睡。
早晨,木兰醒,又开始哭,但是那个义和团妇人很厉害,立刻制止她。
木兰哭着央告说:“好阿姨,带到河间府找爸爸妈妈去。”
那个妇人回答说:“你不是说你往德州吗?现在带着你往德州去。你若再哭,可要打你。”
老八说把木兰带到河间
木兰又央求道:“好阿姨,带去找爸爸妈妈。”
女人很和善问她:“你要到哪儿去呢?”
木兰不记得她们要去是河间府,只好回答说:“们是要往德州。”
“德州就是老家,你跟走吧。”
木兰觉得怕那个女义和团,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,是眼前唯能帮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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