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亚伸出两只手,握住曼娘手。他若不这做就好。
因为这两个人手那种温柔紧握唤醒毕生热情。正在那时,个声音唤醒他俩青春梦。他俩转身,听见爱莲喊叫,说木兰摔倒。他们跑去看,看见经亚正在跑,跑进房子里去不见。
木兰跟爱莲走之后,经亚因为自己没有值得斗蛐蛐儿跟他们将军去比赛,就跟木兰她们起去。经亚智力平平,不像他哥哥、弟弟那样坦白,那样自在轻松,那样随和。他天性事事顾虑,犹豫不决,说话时自然也不痛快果断。他沉默时候儿多,说话也不干脆爽快,有时话说再说遍,好像要看看自己话说对没有,由于父亲严厉,他更觉得受到压抑,越发缺乏自信。这个世界对他已然够难,事务如何决断,都大费踌躇。在他头脑里,就是这样想:
“没有个好蛐蛐儿,是不是?像荪亚那样好蛐蛐儿是可遇而不可求。想是找不到。能找到个。但是,大概找不到那好。也许能,但是十之八九办不到。费事去找也没用。即便找到个,也不会那好。并且……”他心里就把自己限制
们在干地上清理出块地方,把两个蛐蛐儿面对面摆好。但是不立刻让双方冲过去,等彼此相向抖擞精神发动威风会儿之后,才把它俩放开。双方分明不成对手。在正式比赛时,这是不许,因为两个交战蛐蛐儿定上戥子称分量,必得分量相当才行。虽然平亚那较小“将军”漆黑油亮,身体匀称,也满有战斗精神,几个回合之后,断根须。
木兰过敏善感,觉得那种战斗不啻是可怕屠杀。在她那幼小心灵之中,那就是真正庞大野兽,身披战甲,巨口獠牙就是吞吃对方武器,而腿上有刺如利齿,可以割伤敌手。她简直跟看猛狮互斗样。蛐蛐身子构造完美,头光滑晶亮,背上铠甲颜色深浅变化,精致而完美,两条腿就像福州漆那样黑亮。木兰不忍心看见两个之中谁受伤,可是她深信那个子小定会送命。所以她叫爱莲同走开。
曼娘又不同。她胆子小,连虫子蝴蝶都不敢碰。但是她还接着看,因为平亚蛐蛐儿快要败。她想叫他们终止战斗,她央求平亚。可是平亚将军却打胜仗,那个大蛐蛐儿头碰伤,似乎真正发怒。平亚想看个水落石出,于是战斗继续下去。男孩子用端弄软草拨弄两个蛐蛐须。最后平亚将军伤条后腿,滚翻在地上,还没来得及立起来,被那个大蛐蛐猛咬。曼娘吓得拉紧平亚胳膊,心里很难过。
小蛐蛐儿终于又站起来,但是已经精疲力尽,不久就被敌方大牙咬死。胜利者昂然站立,得意洋洋。
曼娘喊叫声,紧拉着平亚,眼睛湿湿。平亚从地下站起来,垂头丧气,抬眼望,见曼娘正瞅着他,也正在伤心。
曼娘说:“告诉你不要再斗,你不听。这不公平啊。”
这时,平亚第次感觉到曼娘美。她眼睛黑晶晶,蕴藏着青春热情,现在正笼罩在长而潮湿眼毛之后。
平亚对她说:“这种小东西,还为这个哭?”
“你为什当初不听说呢?”
平亚说:“下次听你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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