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太太说:“这倒是个好主意。等下儿她妈来看平亚。
那时候儿你可以个人儿去跟曼娘说。”
曾太太于是进去看平亚,要在那儿等着曼娘母亲来。她由桂姐房里出来,碰见儿子经亚和荪亚,刚刚下学,都很兴奋,要去看表姐,但是母亲告诉他们说曼娘正在歇息,要等她叫,他俩再去。
在屋里,香薇向桂姐说她看见情形,吃吃傻笑。她说“看见婆婆跟儿媳妇儿俩人,哭成团儿。”
桂姐很关心,问她:“曼娘哭得很厉害吗?”
,向她叫:“是不是香薇?进来。你要干什?”曼娘很难为情,身子转过去,低着头,声不响。
香薇回答说:“妈派来问孙太太现在吃面呢?还是等等?现在要,立刻就端来。”
孙太太说:“们还不饿。”这时她已经随着曾太太到这间屋里来。
曾太太又问曼娘母亲,但是曼娘母亲说心情不好,这时候儿不想吃东西。曾太太向丫鬟说:“回去说,现在还不要。个钟头以后,她们歇会儿再端来。”然后又转向孙太太说:“你们刚来,不应当把心烦事打扰你们,该走。”
孙太太说等她洗完脸,换衣裳,把头上黑结子拿下来,立刻去看平亚。至于她孝服,已经没有什关系,因为两年已过,第三年孝是穿黑。半个钟头以后,会有个丫鬟过来带她去。
香薇说:“怎能看得见她。进去,她就背过脸去。”
自从来到北京,现在是第次曼娘和她母亲俩人在块儿。在种剧烈哀愁之下,曼娘在屋里走来走去。这个地方儿,那清静,叫人觉得宾至如归,那舒服,又那熟悉。个大金鱼缸,直径有四尺,里面养着金鱼,立在庭院里。看见丫鬟打扮得那美,她都会觉得局促不安;门房儿都比当年她父亲穿得好。
大床是雕花儿黑硬木做,四根支帐幔床柱儿上有黑棕两色花纹,帐子是淡绿罗纱,镀金帐钩儿样
曾太太说:“您应当劝劝曼儿,叫她镇静下儿。”曼儿这样亲密称呼,她不知不觉,连事前想都没想,就脱口而出。她又说:“她应当好好儿歇歇。今天晚上她去看平儿时候儿,您给她稍微打扮打扮。那样平儿看见更高兴。”
香薇要陪着曾太太回去。曾太太住房子并不太远,但是顺着墙有走廊,设计时候儿是要尽量建造成迷宫样子,蜿蜒曲折,高低起伏之处甚多,闲来无事之时,徘徊漫步固然很好,有事时要急忙走过,就嫌不方便。主仆二人同到桂姐屋里。曾先生正在里间儿小睡,桂姐走出来告诉曾太太平亚病情。她说:“他醒来之后,就没再睡,再问曼娘为什还不来。”
曾太太说:“从来没见过对年轻男女相亲相爱如此之深。曼娘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样。”
桂姐问:“您提到冲喜事吗?”
“她俩刚来,还不能说,不知道她妈愿不愿意。”桂姐说:“可是不管怎样,他们俩命已经连结起来,密不可分。有谁能解得开老天爷红线牵定姻缘呢?去跟曼娘说;她若愿意,她妈就不会反对。自从去年回山东,直跟曼娘很要好,她心事会告诉。女孩子家提到婚事,当然会害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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