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桂姐在和曼娘母亲与姚太太正商量事情。婚礼要在第二天下午五点钟左右举行。珊瑚和姚太太决定,因为新娘不高,所以头发要梳成盘龙式
。木兰和莫愁每个人送她对耳环,个金别针儿,上面镶着珠子。对耳环是老银子,上面镶着天蓝色翠鸟毛,另对是老金子,是用真金环儿精巧交错编成花纹。珊瑚送给她是个簪子,是用珍珠盘成个吉字,配着下面翠蓝底子,这表示吉祥开始。她们相信婆家是会送镯子。挑选完之后,大家高高兴兴去吃饭,好像看场戏那累。曼娘生平头次觉得自己也是个富有之家人。
午饭后,桂姐带着女儿来,还有丫鬟香薇和个男仆相陪,男仆带着四个崭新洒金红皮箱,上面铜锁闪烁发亮,这是婆家礼物。
桂姐说:“太太说,因为措手不及,什都不齐备。最重要是新娘用东西。其余慢慢再添吧。”
她从褂子里掏出包银子,交给新娘母亲,说那是“门包儿”,是赏给娘家仆人,也就是给姚家仆人。其次,她又给个红包,里面有钱庄六百两银子庄票,是聘礼,平常是婚礼几个月前婆家送新娘家给新娘添制衣裳首饰,婆家送衣物另在外。她又叫香薇打开个红包袱,里面有个梳妆匣子,有几个小怞屉。就当着姚太太和孙太太,她拿出珠宝和首饰。接待桂姐是在里院儿客厅,曼娘正藏在自己院子里,木兰这时飞跑去叫她来看那些珠宝。那些珠宝是对真金镯子,对光亮耀眼绿玉镯子;个钻石戒指,个土耳其戒指儿,个蓝宝石戒指儿,个绿宝石戒指儿,对小梨形精巧红宝石耳环;对头发上带珠花,还有个玉簪子,上面雕刻着凸出心心相印;对有小铃金脚镯子。这些礼物是比般婆家送给新娘要多多,不过这其中有个意思,就是因为曼娘母亲客居北京,不能自己去买办缘故。
然后,又有个红盒子,是新娘凤冠,是用小珠子做成。凤冠下面另有珠子与细翡翠相混排成北斗七星形状,还垂着串串色泽鲜艳宝石。还有个玉如意,虽然是纯粹点缀性质,却是婚礼中重要而正式东西,往往摆在桌子上给大家看,也是取“吉祥如意”之意。这种怪样子东西本义已经湮没难考,即使做个指挥棒用都嫌太拙笨。箱子里是绣着对荷花红绸子褂子,是新娘穿,另有个绣有杂色祥云花样披肩,还有件海蓝色缎子百褶裙,下面绣着简单但是宽大海水江波,灰绿与蓝色宽条相间隔,做为裙子底边儿。还有小喜儿件新衣裳。梳妆匣子,玉如意,四个大衣箱,普通都是抬着在大街上走,在送嫁妆行列中露在外面,供人观看,是很风光事。这几件礼物命仆人这样送来,就因为曾氏夫妇暂时要把这件婚事保密之故。
但是曼娘快乐却是转瞬即逝。留下她母亲照顾这些礼品,她带着爱莲溜到自己屋里去,说是她要让爱莲看木兰莫愁送给她礼物。
她问小爱莲:“平亚怎样?”
“听说他今天不怎好。今天早晨太太匆匆忙忙派人去请医生。”
“医生说什?”
“不知道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