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。人只要过去把摇钱树摇，金子如雨般自树上落下，人只要弯弯腰拾起来就成
。
这个时候儿，太太们听说牛大人已经驾临，是参加喜宴来
。像平常样气派，四人大轿，八个跟班儿，这些人都得供给酒饭，需要赏给酒钱。曾先生在前厅迎接，前厅那时有木兰父亲，蒋太医，他们行官礼，声声大人长，大人短，木兰父亲勉强忍耐那套官场俗气。
牛大人原不知道自己飞黄腾达原因，因为都是由他太太手造成。他脸是团肉，生得并不好看。自从官运亨通，北京城相命都说他生得是标准福相。不错，照相书上说，胖就表示好脾气，按般道理说，自然就有福气。但是他脸并不是真正团和气脸，也不是聪明愉快脸，而是庸俗贪婪脸。
他家世代开钱庄，在北京天津都有生意。在清朝末叶，科第与*员任用制度逐渐腐败，科第与官爵都按定价出卖，尤其以遇有旱涝之灾，朝廷需款孔急之时为甚。这位大人最初就是买捐班儿举人，后来向有权势太监捐献，奉派为兵部军需监，主管购买军粮等物资。果然本钱不白下，利润甚厚，又由于他太太与大学士太太为表亲关系，于是在宦海之中，帆风顺。
牛大人于是有自信心，除去在自己太太面前，在别人面前开始装腔作势。牛太太比他大岁。他也相信自己并不愚蠢，也不平庸。为表示自己不愚蠢不平庸，他便常常教训别人，尤其是对低级员司。不过人家不是付诸笑，就是背后挖苦他，但是在他面前，则毕恭毕敬，甚至于对他谄媚奉承，因为知道他喜爱吃这套。这
来，他自信心便越发加强。在他家里，禁止人说“牛”字。仆人们就永远不说“牛”字，在他背后则故意不断说。北京有好多巷子，叫很怪名字。有“牛尾巴胡同”，“牛毛大院”儿。他府上位谄媚逢迎秘书，开始把“牛毛大院”儿改叫“官人大院”儿，而牛大官人竟表示赞许。但是这个前例却很危险，因为牛府个仆人居然把“牛尾巴胡同”改称为“官人尾巴胡同”，这当然可笑。而牛奶也成为“官人奶”，这就更糟。此外，就外表而论，牛大人是受般人尊敬国之大臣。若不苛求，牛大人也可以说不是个坏人，可是偏有人要追他底细。他主管度支部公务，他太太则经营他们钱庄，于是生意兴隆，接受存款，便是合法纳贿途径。当时攻击官僚腐败，再没有比牛大人攻击得更激烈，而也更理直气壮。牛大人也学会几句诗文雅语，因为在官场应酬上是用得着。可是有时候儿会弄错。有句成语是“鹤立鸡群，”表示才能美貌超群出众之意，这句话令人听起来满舒服。有次，牛大人当众讲演，要表示自己谦恭，却误说成鹤立鸡群。他说：“本人有幸与诸位共事，可以说是鹤立鸡群”。有几个人听他用错成语，勉强抑制住笑声，而牛大人根本没有觉得什不对。讲演之后，大家就私下传开，成北京城官场里笑柄。
牛大人，和曾先生样，也是原籍山东，认得袁世凯。他把不少同乡引荐给袁世凯。那时袁世凯高官蹿升，可以说是清廷最重要人物，手掌握训练出来“新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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