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蕴玉而山明
水藏珠而川美
他说这话时候儿,谁都听见,连木兰也在座,于是大家向木兰致贺。
人有五种命型,就用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来代表。男女婚配,就是这种命型配合学问。命型若配得好,可以彼此相辅,彼此相成。有两种命型,即使不是两者相克,渐渐也趋于两者相伤。男女近亲,再加同样命型结婚,是应当禁止。
思想专注于此,别无所顾。所以自从前几天立夫全家搬走之后,她始终还浸沉在自己那个幸福天地里,连银屏事也都忘记。她也忘记她和曾家有些个旧关系,至少两家口虽不明言,心里总是认为她和荪亚会订婚,会成亲。不错,荪亚,毫无疑问,确是个好配偶,但是她心旌摇摇,方寸难安。
生平第次,她觉得嫉妒她妹妹。过去还没有向立夫提过什婚事。可是木兰有种预感,就是,早晚莫愁会嫁给立夫。但愿她和她妹妹易地而处好!她向妹妹瞥眼,说:“不是过去常跟你说,你将来会比有福?”
“怎会比你有福呢?姐姐。”
木兰说:“没有什。”
莫愁看得出来,她姐姐举止有点儿异乎寻常,不过她没有再往深里追问。
木兰相信个人婚姻大事,是命里注定。所以她母亲和她父亲商量番,得到她父亲同意之后,就在傍晚吃晚饭前,来看木兰,和木兰单独在屋里说话。木兰只是微笑,她母亲便以为她是答应。
那天夜里,她无法入睡。事已决定,无可反悔,只好如此。她开始在心里思索荪亚,记得她在运粮河船上第次看见他时,那个男孩子,向她咧着大嘴微笑。命运真是把他们俩撮合在块儿!好多不由人作主事情发生,演变,终于使人无法逃避这命定婚姻!她心里想荪亚向她注视神气,想到和荪亚块混,可是真容易。因为她根本就没怕过荪亚。又想到荪亚母亲多好心肠,又想到曼娘。有会儿,她觉得好恨曼娘来干涉自己这件终身大事。她心里老是又想到立夫,想到立夫学问,和立夫说过“残基废垒”。在四、五夜以前,她和立夫相敬酒时候儿,当时多快乐!若是立夫听到木兰配给荪亚,会怎样呢?立夫是不是想到她曾经以芳心相许呢?她想到这个,便觉得两颊发烧,仿佛酒力依然未减。
姐妹二人退入私房之时,莫愁原想向她再度道喜,并跟她说说订婚事,但是木兰只是微笑说:“事情要是定,就算定吧。”莫愁自然感到失望,也就没再说什。现在夜里半明半暗光亮之中,木兰看见莫愁在那边床上安然沉睡,觉得她真是个有福气女孩子。
在随后几天里,她极力抑制自己,不要想立夫,勉强只想现在新情势,只想曾家。在曾家,除去曾先生之外,她谁也不必怕。因为是最小房儿媳妇,她担子也轻。并且还有素云,是将来妯娌,不知将来和这位妯娌之间处成什情形,妯娌相处总是麻烦。
正式订婚之前,木兰和荪亚生辰八字儿总要交换。傅先生又来到北京。木兰母亲请教他这位业余星象家意见,他说木兰是金命,荪亚是水命,金入于水则金光闪灼。这门子亲事主吉。他又引用两句诗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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