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愁心中似含有
立夫问:“你和郑板桥看法样?”
莫愁说:“不错。”
郑板桥是清朝诗人,画家,书法家。曾经说:“聪明难,由聪明转入糊涂更难。”
立夫问:“那你已经转入糊涂?”
莫愁说:“不错。”
“‘他们’你指是谁?”
“阿非,所有那些孩子,还有曾家姐妹。”
现在大家看见木兰立在土坡上,手里拿着风筝,分明是站在高处好把风筝放起来,下面远处有人拉线。
有两个孩子母亲,还是个有身分母亲,居然还这样玩儿,是有点儿出乎常人意料。莫愁说:“哎呀,姐姐,真是不可思议!”
风筝放得高起来点儿,木兰也跳起来,仿佛帮着风筝往上飞样。但是风筝转个弯儿,又钻下来。
也赞不绝口,珊瑚都听见。
珊瑚说:“红玉真聪明!”
姚先生只说句:“太聪明。”
珊瑚喊道:“你为什不和他们去放风筝?”
红玉回答说:“刚才跑得有点头晕。”她脸上显得苍白,而且还在喘气。珊瑚说:“天气不好。怞冷子就热起来。”
“咱们去找他们好不好?”
莫愁和立夫找到放风筝那批人,看所有孩子都在那儿,有阿-,博雅,阿满,红玉弟弟,另外就是木兰和她丈夫荪亚。曼娘在屋里,小喜儿看着阿-,玩儿得好快乐。莫愁问立夫,那群人里谁最快乐,立夫说小喜儿最快乐。
立夫问:“她现在多大?”
莫愁说:“想是二十岁吧?”
“那个大姑娘,还是那天真烂漫。”
几分钟之后,木兰不见,阿非举着风筝爬上山坡,后面跟着丽莲,丽莲正在和阿非争着要那个风筝。
红玉打个冷战,猛咳嗽阵。环儿说:“你觉得不舒服,咱们进屋去吧。”
红玉说:“想进屋去吧。”珊瑚就和她齐走进屋去。
立夫说:“你那位表妹身体太单薄。”
莫愁说:“每年春天她都觉得身体不好。去年春天,她在床上躺个多月,可是她并不休息,她看小说直看到深夜。看小说太多对少女不好。不过这还不算太严重,最坏是她不能把事情看得开,而且好胜心太强。这就是她病根儿。你听到人说‘庸人多福’吧?但是你听说过‘聪明人多福’吗?人最好糊里糊涂,才容易享高年。”
环儿说陪她进去,她说她很好,只是喘不上气来。环儿扶她坐在附近石头凳子上。环儿说:“这片树荫很好,可以遮太阳。”
红玉由小身体单薄,动不动就感冒,热天晒太阳,也容易中暑。所以她有躲避太阳习惯,也因而面色苍白。她身体由于吃药太多弄坏。再者吃东西太精细,太讲究,又太爱看小说。自从十二岁,她就吃虎骨木瓜酒,这本来是老年人喝来健壮筋骨用。
那天早晨她起得早,和父母到花园儿里去散步,在别人来到之前,又和阿非高高兴兴忙半天。那天午饭又特别晚,对联儿对得好,心里又兴奋。午饭之后,她又勉强和生龙活虎阿非、丽莲各处去玩儿,跟着他们喘不过气来那各处走。阿非说要放风筝时,她又勉强跟着去,忽然天又热起来,这都是原因。
环儿问她:“都是谁在那儿?”
“木兰,荪亚,他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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