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愁说:“这还好。毕竟‘孝’就是‘肖’意思。”立夫说:“‘孝’和‘肖’以前大概是有关系两个字。”这时个四十多岁女仆进来说:“少爷,您回来。您可不知道少奶奶受罪呀。现在让少奶奶躺着,伺候您吧。”陈妈离开屋子之后,莫愁说:“这个女人与众不同啊。风度好,心肠好,人品高尚。你用不着告诉她做什事。自从她来,这院子里什事都井井有条。她跟说话,就像对她孩子样。”
莫愁于是开始说陈妈事。她说:“她身世听之后,整夜都没法入睡,现在才知道做母亲是怎回事。立夫,你认为你母亲不起,现在这儿还有个不起母亲。”莫愁继续说:“g,m那几年,她儿子被抓兵抓走。她现在还不知道儿子是死是活。雇她时候儿,什事她都答应做,但只有个条件,那就是,每个月她必须要请天假。问她:‘干什?’她说:‘去找儿子。’答应给她天假。她就来给咱们做事,现在有两、三个月。事情她做得很好,拿这儿就像她家样。在晚上,她不停缝衣裳,是给她那个至今消息杳然儿子做衣裳,当然她不能给儿子寄去。她给看她给儿子做大堆衣裳,她把节省下来钱都花在她儿子衣裳上。她说她儿子现在是二十岁,失踪时是在北京东北昌黎县,在他们自己村子里,那时他儿子十六岁。被群抓兵硬拉去给军队挑行李。看见她给十六岁儿子做厚棉袄,另件还大,是应当十八岁穿,再有件更大,是应当十九岁穿。她把这些衣裳收得好好儿,经常拿出来晾晾。她说她知道每年她儿子是多高,袖子应当多长。现在她正给他做蓝布单衣裳,夏天穿,以便找着他后,立刻有得穿,若是知道他下落,也好立刻寄去。每月次,她起身很早,到屋里来,脸上流露着无限希望神气,说那天是她假日,她就要出去找儿子。到晚上,她垂头丧气而归,拖着两条疲劳腿,包袱衣裳还是夹在胳膊下。她到城里各处去,东城、西城、
恢复,那段日子,木兰直照顾她。立夫到家时,她们姐妹正在他屋里。莫愁当时正躺在床上,儿子躺在身旁,莫愁微笑,欢迎丈夫归来。在木兰面前,立夫就俯身吻妻子。
木兰说:“你不知妹妹受罪。”
但是莫愁现在高兴,把孩子给他看,她说:“他是你儿子。生他差点儿送命。”她叫立夫坐在她床上,手攥着立夫手说:“觉得身子好像上刑。不过总算值得,没白吃苦。觉得身心整个清洗次,由于受过这次苦难,罪也得到赦免。”
木兰微笑问她:“你有什罪吗?她说她还要再受次呢。”
莫愁说:“是,还要,再要个小立夫。”
她告诉丈夫她要叫儿子小夫。
立夫说:“这名子听来像个清道夫,又像个挑夫。”“没觉得像。从来没有那想。觉得小夫就是小夫,没什。你想叫他什呢?”
木兰说:“叫他‘孝夫’,孝字是入声,不要用个上声字。”
“孝夫这个名字有人用过。”
木兰又说:“不然叫小夫或是肖夫,取其有其父必有其子之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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