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算话,有好几个星期,静静坐在家里缝缝补补。
等到拼完那快近百块小碎花布彩色百衲被之后,又不知怎浮躁起来。
“荷西,今天天气那好,没有风沙,送你去上班吧
“散步不是,是那个莫名其妙找麻烦小鬼。”加油门,车子弹进风沙迷雾里去。
“荷西,车子你去开吧!不用。”同天第三次在这条路上跑时,已是寒冷夜晚。
“受不热吧!嘿嘿!”他得意笑。
“受不路上人,那讨厌,事情好多。”
“人,在哪里?”荷西好笑问。
“脚踏车——”他不肯放弃他车子。
“这种气候,你永远也骑不到镇上。”顺手戴上防风镜,开门跑出去拉他车子。
那是辆旧式脚踏车,无论如何不能把它装进小车里去。
“这是不可能,你怎不带水,骑多久?”在风里大声对他喊着,口腔里马上吹进沙粒。
“从今天早上骑到现在。”小孩几乎是呜咽着说。“你上车来,先把脚踏车丢在这里,回去时,再搭镇上别人车,到这里来捡回你车,怎样?”
捂着嘴笑着跟在他身后,拿小扫把,把羊粪收拾倒进花盆里做肥料,谁说停车载人是没有好处。
有时候荷西上工时间改,轮到中午两点上班,晚上十点下班,那种情形下,如果硬要跟着跑这来回百公里,只有在十二点半左右跟着他出门,到公司,他下车,再独自开回来。
狂风沙季候下,火热正午,满天黄尘,呛得肺里好似填满沙土似痛,能见度低到零,车子像在狂风,bao雨海里乱动着,四周震耳欲聋飞沙走石像雨似凶,bao打在车身上。
在这样个正午,送荷西上班回家时,却在咧咧黄沙里,看见个骑脚踏车身影,吃惊煞住车,那个骑车人马上丢车子往跑来。
“什事?”打开窗子,捂着眼睛问他。
“每几天就会碰到,你看不见?”
“你不理不就得?”
“不理谁理?眼看那个小鬼渴死吗?”
“所以你就不去?”
“唉,算!”半靠在车座上望着窗外。
“不能,过会沙会把它盖起来,找不到,不能丢车子。”他固执保护着他心爱破车。
“好吧!先走,这个给你。”把防风眼镜顺手脱下来交给他,无可奈何上车。
回到家里,试着做些家事,可是那个小男孩身影,却像鬼也似迷住心。听着窗外凄厉风声,坐几分钟,发觉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。
气愤打开冰箱,拿瓶水,个面包,又顺手拿顶荷西鸭舌帽,开门跳进车里,再回头到那条路上去找那个令人念念不忘小家伙。
检查站哨兵看见,跑过来,弯着身子对说:“三毛,在这种气候里,你又去散步吗?
“太太,请问有没有水?”
张开蒙着眼睛手指,居然看见个十多岁男孩子,迫切眼睛渴望盯着。
“水?没有。”
说这话时,那个孩子失望得几乎要哭出来,把头扭开去。
“快上来吧!”把车窗很快摇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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