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早晨就出发。”他很害羞挪下身子。“你,预备走天路,就为着去看场电影?”这真是不可思议事。
“们今天放假。”
“军车不送你?”
“报名晚,车子坐不下。”
“所以你
个全副打扮得好似要去参加誓旗典礼那整齐西班牙小兵,孤伶伶站在路旁。
“您早!太太”他站得笔直,看见车内,显然有点吃惊。
草绿军服,宽皮带,马靴,船形帽,穿在再土男孩子身上,都带三分英气,有趣是,无论如何,这身打扮却掩不住这人满脸稚气。
“去哪里?”仰着脸问他。
“嗯!镇上。”
耸耸肩不置可否,其实捡东西是假,在空气清新原野里游荡才是真正有趣事,可惜是好天气总不多。
看见荷西下车,走上长长浮台去,这才叹口气把车子开出工地。
早晨沙漠,像被水洗过似干净,天空是碧蓝,没有丝云彩,温柔沙丘不断铺展到视线所能及极限。在这种时候沙地,总使联想起个巨大沉睡女人胴体,好似还带着轻微呼吸在起伏着,那安详沉静而深厚美丽真是令人近乎疼痛感动着。
先把车子开出公路,沿着前人车辆印子开到靶场去,拾些弹壳,再躺会儿,看看半圆形把们像碗样反扣着天空,再走长长沙路,去找枯骨头。
骨头没有捡到什完整,却意外得个好大贝壳化石,像把美丽小摺扇样打开着。
!”穿着睡袍在清晨沙地里看着车子。
“今天是公共假日,你不如去镇上玩。”荷西说。“啊!真,那你为什上班?”
“矿砂是不能停,当然要去。”
“假日镇上,怕不挤好几百个人,看眼花,不去。”“那上车吧!”
“去换衣服。”飞快进屋去穿上衬衫和牛仔裤,顺手抓个塑胶袋。
“上来吧!”这是第次停车载年轻人,但是看见他瞬间,就没有犹豫过。
他上车。小心坐在旁边,两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,这时,才吃惊看见,他居然戴大典礼时才用雪白手套。
“这早去镇上?”搭讪说。
“是,想去看场电影。”老老实实回答。
“电影是下午五点才开场啊?”尽力使说话声音像平常样,但是心里在想,这孩子八成是不正常。
吐点口水,用裤子边把它擦擦干净,这才上车开回家,太阳不知什时候已经在头顶上。
开着车窗,吹着和风,天气好得连收音机新闻都舍不得听,免得破坏这天地寂静。路,像条发光小河,笔直流在苍穹下。
天尽头,有个小黑点子,清楚贴在那儿,动也不动。
车子滑过这人,他突然举起手要搭车。
“早!”慢慢停车。
“拿口袋做什?”
“天气那好,你上班,去捡子弹壳跟羊骨头,过阵再回来。”
“那些东西有什用?”荷西发动车子。
“弹壳放在天台上冻夜,清早摸黑去拿下来,贴在眼睛上可以治针眼,你上次不是给治好吗?”
“那是巧合,是你自己乱想出来法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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