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幸是,父亲被任命为校书郎,并未经考试,正合他本意,后来又授以新职,为本朝皇帝写传记。这本来就是作家事,他自然乐于接受。但是后来出现问题,就是那些皇帝都是当今天子先人,他们传记须忠实到什程度呢?苏洵决定采取史家严格写法,史家不应当文过饰非,即使为自己先人立传,亦当如此。于是有争论,在今日苏洵文集里尚保有下列文句:
询问臣僚上言,以为祖宗所行不能无过差,不经之事欲尽其去,无使存录……编集故事,非日制为礼典而使后世遵而行之也。然则洵等所编者是史书之类也,遇事而记之,不择善恶,详其曲折而使后世得知,是史之体也。若夫存其善而去其不善,则是制作之事,而非职之所及也。班固作汉志,
,来到虾蟆培。虾蟆培是个巨大扁圆石头,酷似个青蛙头,口中有水滴入河中,形状极似水晶屏风。此巨大扁圆石头,呈苔绿色,背上满是晶莹小水珠。青蛙尾尽处为石洞,其中发出清脆潺援之声。有些赴京赶考举子往往在青蛙嘴边接水,带到京中研墨,供作文章之用。
过虾蟆培不远,大自然阵子天威怒气,算是消散尽,岩石江水洋洋大观也收场,从宜昌以下,风光变而为平静安详。夕阳照着带低平稻田与炊烟处处茅舍,提醒旅客们已再度回到人类可以安居世界。般习俗是,旅客到此,因为逃过灾难,转危为安,都相向庆祝。旅客以美酒猪肉犒劳船夫,人人快乐,人人感恩。回顾过去,都以为刚刚做个荒唐梦。
到江陵,苏家弃船登陆,乘车起旱,奔向京都。江上航行完毕之日,兄弟二人已然作诗歌百首。这些首诗另集印行,名之为《南行集》。但是,苏东坡最好几首诗是在陆地上行程中写。那几首诗特别注重音韵情调气氛之美,节奏极好,形式多变化。在襄阳他写几首歌,《船夫吟》,如《野鹰来》,系为追忆刘表而作,《上堵吟》则为追忆孟滔因手下二将不才失去沃土经过。其诗为:
台上有客吟秋风,悲声萧散飘入宫。
台边有女来窃听,欲学声同意不同。
君悲竟何事,千里金城两稚子。
白马为塞凤为关,山川无人空且闲。
悲亦何苦,江水冬更深,鳊鱼冷难捕。
悠悠江上听歌人,不知意徒悲辛。
苏家在二月安抵京城。他们买栋房子,附有花园,约有半亩大,靠近仪秋门,远离开繁乱街道。绕房有高大老槐树和柳树,朴质无华气氛,颇适于诗人雅士居住。切安顿之后,父子三人便恭候朝廷任命,当然那向是需时甚久。兄弟二人又经过两次考试,是考京都部务,另种更为重要,名为“制策”,要坦自批评朝政。仁宗求才若渴,饬令举行此种考试,以激励公众舆论风气,所有读书人经大臣推荐,并凭呈送专门著述之所长,都可以申请参加。苏氏兄弟经大臣欧阳修推荐,都申请而蒙通过。苏东坡蒙朝廷赐予等级,在宋朝只有另人获得。他又呈上二十五篇策论文章,其中有些篇已经成为后世学校中必读散文。后来,皇后告诉人,仁宗曾经说:“今天已经给后代选两个宰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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