险恶之处,过海旅客,都求神谕,决定吉日良辰开船。过去发现神谕无不应验。苏东坡也遵照习俗行事。
在绍圣四年(○九七)六月十日,苏氏兄弟分手,苏东坡和幼子和雷州太守派沿途侍奉他几个兵上船。航程很短,在此晴朗天气,苏东坡可以看见岛上山峦轮廓矗立于天际。他心中思潮起伏。大海对他不像对西方诗人那富有魔力。实际上,他已经是“眩怀丧魄”。但是路平安无事。登岸之后,苏东坡父子向西北岸儋州目地前进,七月二日到达。
他到达不久,位很好县官张中就到。张中不但对苏东坡这位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,而且他本人又是个围棋高手。他和苏过后来成莫逆之交。二人常常终日下棋,苏东坡在旁观战。由于张中热诚招待,苏东坡就住在张中公馆旁边所官舍里。不过也是所小旧房子,秋雨来,房顶就漏,所以夜里苏东坡得把床东移西移。因为是官家房子,张中用公款修缮番,后来因此为他招麻烦。
由中国人看来,海南岛根本不适于人居住。在夏天极其潮湿,气闷,冬天雾气很重。秋雨连绵,切东西无不发霉。次苏东坡看见好多白蚁死在他床柱上。这种有害于人气候,颇使人想到长生之道。苏东坡写过下面段文字:
岭南天气卑湿,地气蒸褥,而海南为甚。夏秋之交,物无不腐坏者。人非金石,其何能久?然信耳颇有老人百余岁者,八九十者不论也。乃知寿夭无定,习而安之,则冰蚕火鼠皆可以生。吾甚湛然无思,寓此觉于物表。使折胶之寒无所施其冽,流金之暑无所措其毒。百余岁岂足道哉!被愚老人者初不知此,如蚕鼠生于其中,兀然受之而已。呼之温,吸之凉,相续无有间断,虽长生可也。九月二十七日。
在海岸上市镇之后,岛内居住黎族,与内地移民相处并不融洽。他们住在热带山上,后来在日军偷袭珍珠港之前,他们为日本效力,训练丛林战术。本地人不能读书写字,但规矩老实,常受狡诈汉人欺骗。他们懒于耕种,以打猎为生。像在四川或福建部分地方样、他们也是妇女操作,男人在家照顾孩子。黎民妇人在丛林中砍柴,背到市镇去卖。所有金属用具如斧子、刀、五谷、布、盐、咸菜,都自内地输入。他们用乌龟壳和沉水香来交换,沉水香是中国应用甚广有名熏香。甚至米也自内地输入,因为当地人只吃芋头喝白水当做饭食。在冬天自大陆运米船不到时,苏东坡也得以此维持生活。
当地居民非常迷信,患病时由术士看病,没有医生。土人治病唯办法是在庙中祷告,杀牛以祭神。结果,每年由大陆运进不少牛专为祭神之用。苏东坡是佛教徒,设法改变此风俗,但风俗改变,谈何容易,他曾写过下列文字:
岭外俗皆杀牛,而海南为甚。客自高化载牛渡海、百尾舟。遇风不顺,渴饥相倚以死者无数,牛登舟皆哀鸣出涕。既至海南,耕者与屠者常相半。病不饮药,但杀牛以祷,富者至杀十数牛。死者不复云,幸而不死,即归德于巫。以巫为医,以牛为药。间有饮药者,巫辄云神怒,病不可复治。亲戚皆为却药禁医,不得入门,人牛皆死而后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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