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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步逍遥 > 苏东坡传 > 第二十八章 终了

第二十八章 终了(3 / 6)

半年内他所写那些信,显得他颇为踌躇不定。子由这时已经回到颖昌老农庄,而且已然写信要他去同住。但是他却不知如何是好,拿不定主意。他知道常州地濒太湖,风光甚美,并且他在常州也有田产,是为生活之资。他很愿和弟弟住在处,但是弟弟有大家人,而且家境并不富裕。他不知道该不该带家三十口人,子孙仆人等,去加重弟弟负担。接到信之后,他决定去与弟弟结邻而居。他在金陵渡江,告诉儿子迈和运到常州去清理家事,然后在仪真相会。他还真写公函请求拨四只官船,供家人往京都方向进发。

但是,那年正月,皇太后不幸逝世,现在正是五月。切情形显示政策又要全复旧观。苏东坡判断恐怕又要有麻烦出现,所以不愿住得近在京辎。他给子由写封长信,把他们不能聚首归咎于天命。他说:“吾其如天何!”情况既然如此,他自然只好定居在常州。家庭安定之后,他再让迈去任新职,他和另外两个儿子则在太湖地区农庄上居住。

这时,苏东坡在仪真等待孩子们前来相接,他就住在船上。那年夏季突然来临,而且非常之热。他觉得自己从热带回来,为什反觉得在中国中部会如此之热。太阳照在岸边水上,湿气自河面上升,他觉得十分难过。在六月初三,他得大概是阿米巴性痢疾。他以为自己喝冷水过多(啖冷过度),也可能是直喝江水缘故。第二天早晨,觉得特别软弱无力,乃停止进食。因为他自己是医生,就自己买服药,买黄昏来吃,觉得好得多。黄香中医认为是很有力补药,能补血、补内脏各经,是衰弱病症好补药,而并不适于专治某种病。这味药在现代还需要研究,因为很多现代中国人天天论碗喝黄香汤,确有益处。

可是,他消化系统确是出毛病,他夜里不能睡。大画家米芾来看他多次。他身体较好时,二人甚至同去做东园之游。他在仪真给米芾写九封信把他病描写得很明白。有次,他这样写:“昨夜通旦不交睫,端坐饱蚊子尔。不知今夕如何度?”米芾送来种药,是麦门冬汤。苏东坡直把米芾当晚辈看,米芾则对他十分仰望。现在苏东坡读米芾篇赋之后,他预言米芾名声已经屹立不摇,虽然二十年相交,对他所知,实嫌不足。苏东坡病,时而觉得好些,时而觉得软弱疲乏。他生命力受到破坏,不是皇帝,也不是章淳,而大概是阿米巴菌。河边湿潮气闷很难受,他让船移到转为凉爽地方。

六月十日,他向米芾告别,十二日过江往靖江去。在这个地区,他特别受人欢迎。到此等于还乡。诗人已自海外归来,即将到达消息,立刻传开。百姓有数千之众,立在江边,打算看这位名人丰采。般都传说他要做中枢要员,执掌朝政。

他堂妹坟墓就在靖江,她儿子柳阂现在城内。六月十二日,甚至他身体疲弱之下,他仍然和三个儿子、侄子,去到堂妹及其丈夫墓前祭祖。他第二次为亡者写祭文。可能是为堂妹写篇,另为堂妹夫写篇,不过从内容上看不太清楚,不敢确信。第篇《祭柳仲远文》,先提到是他妻子堂妹,然后才说:“矧仲远,孝友恭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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