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北才日子——除继续拉车继续揾食——自此像断成两截蚯蚓。下午至傍晚时分跟吧女们嬉笑闹玩,晚上收工回家,跟兄弟们热闹呼喝,两边都让他觉得自在,仿佛有两个家,只不过边如普洱茶般温和,容易入喉,让肠胃温暖,另边则是九江双蒸,杯杯地仰颈灌进胃里,然后热血沸腾,有团火从丹田冒起。他是满足,他渴望永远拥有两个世界。
可是世界自有逻辑,并不都依他。吧女偶尔争夺洋客,争风吃醋,为无非是男人钱。兄弟之间亦偶有相格,同样为钱,主要为赌债,被欠方讨债不果,吵起来,甚至拳来脚往,伤感情。没钱,饿饭事小,打不炮事大,要打炮就得付钱。兄弟们常到附近带“导游社”,里面坐着堆姑娘,挑个带到旁边客栈,五毫房租,两元打炮,在床上打完寒颤,精神爽利。
陆北才偶尔被兄弟们拉去,像当年做兵样,跟药王坚叫鸡,把女人压在床上,操女人,亦想象自己是女人被操。他没法投入享受,何况知道钞票赚来不易,脱下裤子,趴在女人身上进进出出,打个寒颤便没有,划不来。他要好好储钱,日后做生意,开车店,坐着让别人替自己赚钱。所以平日早上宁可到汕头街刘远茂国术馆打拳,师傅说他身手健硕,宜练洪拳虎鹤双形,他却钟情于棍棒,喜其能够挥舞伸展,因嫌自己个子不高。有时候天还未亮,陆北才把黄包车拉到湾仔码头旁空地,将两呎半长车把拆下当棍,舞弄五郎八卦式,更曾在毛妹天台挥耍晾衫竹,意外赢得吧女们欢呼喝彩,他乃暗念,有朝日干脆行走江湖,到萧顿球场卖武为生。
天陆北才如常与家俊前往找毛妹,见她病躺床上,家俊心焦如焚地坐于床边,姐妹们都出门逛街,他识相离开,走上天台练棍,推开木门,听见角落花槽旁传来碎碎杂声,乃厉声喝问:“边捻个?!”
没有回应。陆北才疑心是道友躲在这里吸d,随手执起门后晾衫竹,个箭步冲过去,举棒往杂声处打下去,然而低头看,双手硬生生停住。原来是仙蒂和佩姬。两人背靠花槽,席地而坐,佩姬侧身依偎仙蒂,仙蒂搂抱着她,如母亲呵护婴儿。
“吓死人咩?”陆北才吁口气道。
仙蒂仰脸望他,啐道:“是你吓死们!动不动便打人,烂仔即系烂仔!”陆北才愣住,仙蒂从未这粗鲁对他。身旁佩姬低下头,双眼看地,不说半句话,连襟衬衣解开几颗扣子,因侧着身,胸缘压着仙蒂手臂,尖嫩乳房挤起两坟柔软丘陵,又似两个刚出笼馒头,没有冒烟,陆北才却仍可隔空感受到上面热气。
仙蒂发现陆北才视线所在,眉头蹙,扬手指下木门,道:“们姐妹在谈心事。毛妹病,今天不上课啦!你走吧!”
“就是毛妹病,才上来练练棍。刚才以为系死道友,梗系要打!”陆北才把晾衫竹猛力丢到地上,忿然道,“走就走!去叫鸡!”说完转身便走,却边走边觉懊恼。他故意提个“鸡”字,出口伤人,却又怕伤过头,朋友难再是朋友。
幸好仙蒂是明白人,知道陆北才只是孩子气,从后把他喊住:“反正你仲未开工,不如带和佩姬到处走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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