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有什事吗?"很和气地问他,免得加深他紧张。
"想——想请您写封重要信。"他说话时直不敢抬眼望。
"可以啊!写给谁?"问他,他真是太怕-羞-。
"给太太。"他低得声音都快听不见。
"你结婚?"很意外,因为沙仑吃住都在这个小店里,无父无母,他哥哥家对待他也十分冷淡,从来不知道他有太太。
住小屋附近,在七八个月前开家小小杂货店,里面卖东西应有尽有,这来,对们这些远离小镇居民来说实在方便很多,也不用再提着大包小包在烈日下走长路。
这个商店天大约要去四五次,有时面烧菜,面飞奔去店里买糖买面粉,在时间上总是十万火急,偏偏有时许多邻居买东西,再不然钱找不开,每去趟总不能如意十秒钟就跑个来回,对这种急性子人很不合适。
买星期后,对这个管店年轻撒哈拉威人建议,不如来记账吧,每天夜里记下白天所买东西,到满千块西币左右就付清。这个年轻人说他要问他哥哥之后才能答复。第二天他告诉,他们欢迎记账,他们不会写字,所以送本大簿子,由单方面记下所欠积东西。
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就跟沙仑认识。
沙仑平日总是个人在店里,他哥哥另外有事业,只有早晚来店内晃下。每次去店内结账付钱时,沙仑总坚持不必再核对做账,如果跟他客气起来,他马上面红耳赤讷讷不能成言,所以后来也不坚持让他核算账。
他再点点头,紧张得好似对透露个天大秘密。
"太太呢?在哪里?为什不接来?"知道他心理,他自己不肯讲,又渴望问他。
他还是不回答,左右看下,确定没有人进店来,他突然从柜台下面抽出张彩色照片来塞-在手里,又低下头去。
这是张已经四周都磨破角照片,里面是个阿拉伯女-子穿着欧洲服装。五官很端正,眼睛很大,但是并不年轻脸上涂很多化妆品,片花红柳绿。衣服是上身件袒胸无袖大花衬衫,下面是条极短已经不再流行苹果绿迷你裙,腰上系条铜链子皮带,胖腿下面踏双很高黄色高-跟-鞋,鞋带子成交叉状扎到膝盖。黑发部分梳成鸟巢,另部分披在肩后。全身挂满廉价首饰,还用个发光塑胶皮黑皮包。
因为他信任,算账时也特别仔细,不希望出差错让沙仑受到责怪。这个店并不是他,但是他好似很负责,夜间关店也不去镇上,总是个人悄悄地坐在地上看着黑暗天空。他很木讷老实,开快个月店,他好似没有交上任何朋友。
有天下午,又去他店里结账,付清钱,预备离去,当时沙仑手里拿着账簿低头把玩着,那个神情不像是忘还,倒像有什话要说。
等他两秒钟,他还是那个样子不响,于是将他手里账簿抽出来,对他说:"好,谢谢你,明天见!"就转身走出去。
他突然抬起头来,对唤着:"葛罗太太——"
停下来等他说话,他又不讲,脸已经涨得片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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